,見到人抓住就問:“皇甫岑在哪?”
好些個河工和百姓都被皇甫鴻的氣勢驚住,不知道該不該反抗,最後點頭走向皇甫岑躺著的工棚。
“出了什麼事?”戲志才聽見外頭一陣嚷嚷,走出來,還未看清楚來人,便被來人一把推開,挑開工棚的草簾,喝道:“皇甫岑出來。”
“皇甫岑臉色變了變,還從沒有見到過同自己這麼大聲嚷嚷的人。”站起來看著來人,問道:“是誰?”
皇甫鴻氣勢本來挺盛的,但是當他看清楚一臉泥土的皇甫岑後,上揚的手放了下來,退後幾步,道:“公主來了。”
“公主?”
“騰”的一下子,躺在工棚裡,站在河岸上護堤的人紛紛抬頭瞧著來人。
可不是嗎,一匹高大的紅馬上,本來挺尊貴的一個可人,臉上罩著面紗,披著雨梭,正瞧著他們的太守大人。
“哪個公主?”皇甫岑打眼觀瞧,神情一頓,可不是嗎,這不就是在遼東見到過的那個陽翟公主嗎?心中暗道一聲,看來天子這下子算是徹底的動怒了,竟然連公主都派來了。
“皇甫岑,還不去見過公主。”皇甫鴻本是埋怨皇甫岑,如果不是他,公主也不用找罪來尋。說好用一日便能趕到絳縣,他們卻走了整整三日,中途差一點便被雨水澆到路上回不來了。所以皇甫鴻對皇甫岑的怨氣很大,但偏偏當他看清楚皇甫岑臉上的泥水後,一切埋怨的話又生生的嚥了進去。不用說,也不用解釋,就知道皇甫岑護堤真假,而且他臉上的汗水和泥土並不是每個官員能夠有的。
還未等皇甫岑過去見過陽翟公主,便瞧見馬釗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表情像見了鬼一樣,大聲說道:“大……人……來啦!”
“來了?”戲志才不明的問道:“大人可不就在這嗎,來的是公主!”
馬釗咽口唾沫,也不管什麼公主不公主的的說道:“是……是……龍……龍……鬚子!”
“什麼龍鬚子?”皇甫岑一躍站了起來。
哪知那些河工一聽這話,一個個跟電擊似的彈了起來,同時衝出草棚。誰也顧不得公主這麼大的雨是怎麼來的,現在誰也不管什麼公主了,一個個全都跑去河岸兩旁。裴茂一把拉著皇甫岑喊道:“是管湧!出現管湧啦!”
皇甫岑跟著大夥向南一路狂奔,還沒跑到近前,就看見四條白色的水龍,從堤內的坡面上疾噴而出,如同巨龍的四根長鬚一般,怪不得叫“龍鬚子”。就算不懂河工的皇甫岑,也知道眼前大事不好,猛然倒吸了口冷氣。
而裴茂、馬釗和那些河工,齊齊愣在當場,就連的戲志才也一屁股跌坐在地,發痴似的望著前方,喃喃道:“完了……完了!這下子真的完了!”
面前人們口中的“龍鬚子”就是管湧,也就是洪水在堤壩內部鑽出的一條條通道,而堤壩一旦出現管湧,就意味著潰堤就在眼前了。也就說,連續幾日的護堤,就要功虧一簣了,所有人都要被這大股得洪水淹沒。如果是後世,堤壩是用混凝土澆注而成,即使一處發生潰堤,一般不會危機整個堤壩,但現在是東漢,這絳縣的堤壩是泥土石塊堆積而成,如果一處堤壩被撕開裂口,整個大堤就會很快土崩瓦解了。
大雨傾盆,澆灌在眾人臉上,卻沒有一人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堤壩上的幾千人,此時竟是鴉雀無聲,一雙雙溼潤的雙眼呆視著波濤滾滾的河面,他們都知道眼下潰堤就在眼前,誰都知道已經毫無辦法了,都在等著生死存亡的那一刻。
“不會的,不會的,人定勝天,人定勝天!”皇甫岑愣了片刻,顫抖的雙手一把拉起戲志才,握著都有些不穩,沙啞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大聲吼道:“快想辦法啊!快想辦法啊!”
戲志才被皇甫岑搖著身子晃來晃去,就是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