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裴茂道:“出現管湧,就算是天神也沒有辦法了,這護堤本來就是新修的,這龍鬚子一碰就完,潰堤就在眼前。”
“也許還有一個辦法。”
“一定還有辦法!”皇甫岑聽見這細微的聲音,是從馬釗的口中喊出來的,厲聲衝著馬釗吼道:“馬釗,你說怎麼辦?”
馬釗嘆了口氣,瞧著皇甫岑的樣子,硬著頭皮狠心道:“也有辦法,那就是入水找管眼,只要能找到管眼的位置,或許能用沙包填住,但是,但是下去的人……有的去!沒的回!”
有的去,沒得回,而絳縣潰堤就在眼前!
如此大的洪水,一旦潰堤,那就是一瀉千里,不僅這堤壩上的數千河工百姓無一能夠倖免,就是絳縣的數萬百姓也必定在劫難逃。一場浩劫,一場驚世浩劫就在眼前,皇甫岑彷佛看見水面上飄浮的,數以萬計屍體,彷佛看見一片片房屋農舍,被翻滾咆哮的洪水一蕩而平,彷佛看見一家家寡妻孤兒,伏在煙嫋墳頭啼血哀嚎……這一切都將在自己眼前發生,皇甫岑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一開始就察覺絳縣縣令貪汙受賄這事兒,說不定早就發現這處隱患了,今日的浩劫就不會發生!
一連串的念頭在皇甫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使勁搖了搖頭,牙關緊咬,默默唸道:“不能潰堤,不能!”然後他看著眾人,握緊拳頭,橫下心來。
戲志才瞧見皇甫岑的面容忽然變得猙獰扭曲,顯得格外的可怖,不由向後退了兩步,還沒發應過來。
“撲通!”就見皇甫岑拔腿就跑,一個身躍,順著堤坡就滑了下去,道:“我找管眼,你們扔沙袋!”
………【第六十五章 身堵管湧】………
安邑城。
大雨連下四五日都沒有要停歇的意象,而偏偏安邑城內一匹從絳縣傳回來的探報都沒有,整個六藝學堂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都在擔憂著絳縣的水勢。
眼下,這群士人也都閉上了嘴,隨著大雨越來越多,河東水患的嚴重性也正在慢慢被證實,沒有人敢在胡亂參奏什麼。
而從天子的雙眸中,他們也能發現,天子恨不得殺了他們,以解心頭之恨。
士人三五成群聚到一起,相互小聲嘀咕著什麼。
司徒袁隗瞧著陽球,略有擔憂的說道:“咱們參奏皇甫岑的事情放下來,河東水勢如此之猛,已經超脫咱們的想象,接下來就讓那中常侍宋典去參奏他皇甫岑吧。”
陽球點點頭,道:“陽翟公主去了三日,都沒有訊息,絳縣的探報也都沒有音訊,估摸著這道路是被阻隔了。”
“嗯?”陽球側身瞧向陽球,問道:“你是說絳縣真的出了水災?”
“非是一般的水災。”陽球環視左右無人壓低聲音道:“絳縣乃是涑水河下游,本就是水災必發之地。而絳縣縣令又偏偏是宦官宋典的族兄,司徒大人,你以為他們的護堤能怎樣?如果沒有猜錯,這絳縣可能爆發了千古未有的洪水了。”
司徒袁隗想了想太監宋典的反應,點頭道:“估計就是如此。不過這絳縣水災會不會殃及此處?”現在,他倒是有些擔憂自己的性命了。
陽球搖頭道:“不會。”
“嗯?”
“一來此地非是水災必發之地;二來這安邑城本是皇甫岑的治所,沒有人敢在這裡弄貓膩,這裡是最安全不過的。不過絳縣那裡就不好說了。”說到這裡的陽球還有些惺惺相惜的惋惜道:“只可惜了這皇甫岑,卻是一個能文能武的能吏!”
“能吏,我不清楚,不過他是咱們的絆腳石,我是清楚的。”司徒袁隗狠道。
他們在耳語,另一旁的宦官們也在耳語。
“十常侍”此次隨同天子劉宏出行的只有張讓同宋典,張讓瞧見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