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人生最後一場戰鬥。
就在這一霎那,大風驟起,狂沙席捲。
兩軍中的軍旗隨風高高飄蕩。
“卸甲!”
隨著董卓這雷霆之音,兩軍軍士呆滯的望著站在場中央的董卓與皇甫岑二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一兵一卒的交鋒,沒有一句言語的咒罵,身為不世梟雄的他們竟然在這一刻達成了一種誰都沒有想到的共識。
“董公說什麼?”
“董公讓我們卸甲?”
“董公這是何意?”
……
軍陣嚴整的西涼軍竟然有些鬆動,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在董卓的口中聽到這樣的命令。
這還是那個捭闔涼州大地的董卓嗎?
此起彼伏的質疑聲不絕於耳。
“十萬西涼軍竟要投降。”
董旻一急,帶著眾將便要衝殺,卻被身旁李儒用手攔住,搖搖頭示意不可。
“文優,你這是怎麼了?竟然看著二哥如此做派也無動於衷?”
李儒沒有說話只是瞧著董卓。
董卓衝著李儒點了一下頭,然後環視身後追隨自己多年的眾將,高聲道:“老夫讓你們卸甲,難道你們聽不到嗎?是不是老夫的話也沒有人聽了!”
“該死的!”董旻拳頭握的死死的,瞧著被狄清和典韋帶回陣中的扶風馬氏,道:“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二哥既然放了扶風馬氏便是有降敵之心,我怎麼這麼糊塗啊!我怎麼就這麼糊塗啊!方才要是一劍殺了馬氏,就不會有這樣的場面了!恨不能啊!恨不能啊!”
瞧著面色慘狀的西涼鐵騎,皇甫岑側坐馬上,戰馬不住盤旋。
此一刻,他從內心深處見識到了一個梟雄本色,梟雄也,不僅敢在敵人面前搶走勝利,也敢在失敗面前低下頭!這才是梟雄,這一點,皇甫岑自認為不如董卓。
常勝,往往要比承認失敗帶來太多慘痛的代價!
“卸甲!”沒有方才那般硬氣,已經弱了許多的董卓掃視面前一眾追隨自己數十年的西涼鐵騎,近乎是用求人的語氣,道:“諸位,諸位兄弟隨我董卓出生入死,我董卓不敢說大義之前,為國為民,卻也想在高官厚祿面前施展一些抱負,使我大漢再次崛起的抱負。可如今,老夫敗了,老夫施政不當,老夫冤殺少帝,老夫錯放奸佞,非但沒有讓大漢再生,反而卻讓大漢再一次陷入了危機之中。老夫之罪,怎忍洛陽百姓再陷入戰火之中!”
“董公,我們可以跟著你,刀山火海平定賊亂!”
眾將齊聲回應道。
“董公。”
沒有開口的李儒終於開口了。
但是董卓沒有讓他說話,抬手製止李儒,接著道:“如果沒有安定皇甫氏,老夫是斷然不敢斷送大漢基業。縱然是揹負萬世罵名,老夫也會東山再起,踏平山東諸侯,還我大漢一個完整的國土。可是如今先帝既然早已有了安排,皇甫仲嵐又是老夫先主幼子,挾先帝血詔手握十萬精銳,‘白馬都尉’之名,自會給大漢一個交代,也會給諸位兄弟一個歸宿,如果老夫執意一人匡扶漢室,那麼眼下這場洛陽劫難,便是老夫罵名之始。諸位兄弟隨我從涼州起家,為的不就是名利二字。今番,請允許老夫自私一回,讓老夫地下見得見先帝,也好瞑目!”
“董公!”
“董公!”
“董公!”
就在這一聲之中,由李儒帶頭,十萬西涼鐵騎齊聲跪倒。
“使命已近,皇甫仲嵐,老夫這十萬精銳就交與你!他日地下相見,望你能共守今日之諾,踏平山東諸侯,匡扶大漢!”說罷,董卓左手如電,從腋下拔出佩劍,橫在脖子上,對天長嘯一聲,道:“當然,如果有朝一日你皇甫岑做那王莽,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