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用黃品元的話來說便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在商會中人緣並不好。
古緋目露思索的點光,她盤算了番,在心裡,還將董式的名字提到了衛胖子之前。
最後一人,是叫明月的男子,四人裡面屬他年紀最小,也就初初三十左右。
生怕古緋不明,黃品元側頭就對古緋細說道,“這明月十分神秘,聽說是從大京來的,去年才到的易州,進了墨商會不過兩三月,就被提拔到墨使的位置,沒人知其深淺,平日裡對誰都笑臉迎人,也沒聽說和誰鬧過,就是董式,他都能處的和和氣氣的。”
古緋聽聞這話,娥眉一擰,細細回想了遍大京明姓之人,沉吟無果後,她聲色偏冷的道,“明月這名字,是假的。”
47、為什麼要坐著
烈日當頭,刺眼白光讓人眼暈。
鬥墨會一開始之前,小墨家就做了準備,整個比賽場地中央搭了棚,陰影覆蓋,無論是判司還是參賽者都曬不到。
古緋整個人籠罩在黑紗帷幔中,那帷幔很長,她坐椅子上連腳背都給蓋住了,天氣太熱,她覺氣悶,心頭就起些許暴躁。
封溥羽是實在的人,他也不多說,介紹完判司,示意邊上的夥計猛敲銅面鑼鼓,咚的聲響後,他高聲喝道,“請各家制墨師父上場!”
話音才落,小墨家的墨玉華當先做第一人,他將手中摺扇遞給小廝收好,一撩袍擺,大步上前。
然後依次是各家師父,輪到古緋之時,黃品元低頭小聲叮囑道,“今日就看姑娘的本事了,姑娘莫要耍手段,老夫既敢讓你出現在人前,自然有把握讓別人認不出你。”
黑紗帷幔緩緩轉動,古緋冷眼瞧著黃品元,誰也無法看見她嘴角的譏誚,“黃老爺多心了。”
說完,她揮手,立馬就有兩身穿短襟衣裳的大漢雙手一抬,連同椅子將她抬上去。
這一不尋常的動作,引得所有人注意,墨玉華更是眼神瞬間一沉,他眼也不眨地盯著黑紗帷幔,似乎想透過帷幔看清黑紗下是何人。
比賽的場地搭了一層臺子,不太高,可卻能將場下看的清清楚楚。
旁人的眼光古緋向來是不在意的,黑紗輕薄,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目光移動,在場外某坐樓閣之上,開啟的木窗邊,一抹勝雪白色撞擊進她的眼簾,讓她握扶手的指關節倏地一緊,連同呼吸都窒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那抹白影動了下,如瀑的黑髮從窗邊流瀉而下,和著衣袂糾纏,且有隱隱的銀光閃爍。
古緋眼尖,她知曉那人是九先生,隔的遠,她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得深呼吸幾次,按捺下自己波動的心緒。
那日九先生的話言猶在耳,她心有無力之感,從前她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在任何絕境面前都不絕望,不放棄心頭執念,努力的去算計走好每一步,那麼便定然是能有所收效的。
可九先生卻用一把所謂的權勢錘子狠狠地砸碎她那點堅持,即便她運籌帷幄,即便她技藝天才,即便她不畏生死……
“你贏,易州琳琅閣日後你說了算,你輸,那麼你的身份,便會天下皆知……”
不算血淋淋的威脅,卻恰好掐在她的命門,即便她再心計深沉,在九先生面前一切都是虛妄,他只需用一根手指輕輕的那麼一戳,她的全部利爪盡數斷去,困獸尚且猶鬥,而她,連這個垂死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再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讓古緋更為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若連九先生琳琅閣都輕易地致她死地,那麼比之龐大的大京墨家,她又能拿什麼去傾覆抗爭?
“比賽時限唯有半日,後有三日陰乾墨丸時間,第五日將角逐出此次鬥墨會的決勝者,現在——”封溥羽嗓音矍鑠又精神,長長壽眉下的眼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