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第二批的血胭脂上架,一應二十八枚,擱鋪子架子上,不到一個時辰,就被賣了個空。
墨三公子心裡默算了筆賬,覺得以血胭脂為主,墨家開次拍賣會,依著這情形,不出半月就能先將琳琅閣那筆銀子還上了,他找到其他幾房商議,才一附議就得到贊同。
於是墨家墨坊忙活了起來。刻墨師父使出渾身解數,刻出精緻墨模,不管是單個的墨模還是成套的套模。皆刻出無數種備用,制墨師父,日夜趕製墨模,因著天氣也不錯,墨丸陰乾不用太費時,由此省了很多力。
而墨二爺不僅將手頭剩下的現銀盡數買了硃砂青黛等墨料回去,還找到一向關係不錯的上下家。賒欠了好幾車的墨料回來,幾房的人都準備大幹一場。合力將墨家此劫渡過去,事後也好有油頭對墨長河發難,指不定還能逼迫他卸下族長之位。
至於古緋,從始至終。都沒被放進眼裡過,雖說佔著個聖師的名頭,可總歸年紀輕輕,這行商的門道又懂多少。
連墨卿歌蟄伏一陣子後又開始不安分了,她往念慈堂去了幾次,就開始三天兩頭的外出,聽聞不是東家赴詩宴,就是西家花會,更是不時往逍遙王府跑。
自她制墨天賦不高利用古緋為替身之事敗露以後。名聲雖有損,但礙不住皮相傾國傾城,她又慣於偽善。一番楚楚可憐,只說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即便有非議,那也只是私下裡的小部分,大多數的都選擇相信她的言辭。
她也夠隱忍,洗刷自己的同時還不忘抹黑古緋。且在各種場合,不用遮擋制墨這等事後。她玲瓏擅舞,琴棋書畫,信手拈來,都讓人讚歎,不多久,在大京就傳出了她才女的美名。
這些,若說古緋從前在意,可現在,她看墨卿歌的目光就和看個丑角一般無二,她如今站的高度不一樣,眼界自然也是不一樣的,設下的局針對的也有所不同。
從前是視墨卿歌為對手,而今,再回首,墨卿歌那點小打小鬧,已然不能威脅到她,她的視野,是整個墨家。
墨家的拍賣會很趕,準備卻一點不倉促,畢竟這種拍賣會墨家已經設過無數次了,有經驗的很。
臨到那一天,能被邀上墨家第一鋪子二樓的,皆是達官顯貴。
墨家的幾位爺親自在門口相迎,墨卿歌更是早將請帖給逍遙王府送了一份過去,並極力邀請逍遙王也來。
一大早,墨家鋪子裡就熱鬧的很,門口停放的馬車一直從街頭到街尾,聽聞還有很多貴人壓根就沒位置的。
辰時末,逍遙王應邀而來,沒過片刻,逍遙王都還沒坐定,就有夥計在門口喊道,“大殿下到。”
在二樓,已經來了的賓客一驚,皆到門口撩袍相迎,唯有逍遙王坐著不動,他還端了盞酒,隔得老遠就朝明月一晃。
墨二爺驚的冷汗都下來了,事實上,大皇子並未收到請帖,可卻自行來了,而且看這架勢,怎麼都不像是好事。
吉時一到,擅口舌蓮花的墨六爺親自司儀,他理了下袍子,嚴肅面目,直接到二樓一臺子中央,朝周圍散坐的貴人共拱了拱手,簡單幾句,算做寒暄。
緊接著,有冒昧的婢女端著托盤上來,墨六爺輕咳一聲笑道,“日前,諸君眾所周知,我墨家修補了一古方,並在原有配方上完善瑕疵,由此製出了有墨中西施之稱的血胭脂,今日應諸君對血胭脂的喜愛,我墨家請聖師大人親自出手,制了數枚典藏血胭脂,這第一枚,名紅柳……”
墨六爺說著,一揚手揭了托盤上的綢布,露出三寸來長兩指寬的垂柳樣式墨丸來。
那枚血胭脂,精巧非常,通體硃紅如血,柳枝垂落,柔軟安靜,彷彿有風一吹,真會翩翩起舞一般,當真是惹人喜好。
墨六爺眼一掃,便見場中賓客皆露出了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