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點也不好過,多骨拉在兩人有意無意的暗示下,諸多手段都往古旻身上招呼,不會要他性命,只會讓他生不日死而已。
每每就讓崔氏心痛不已,一邊背地裡大罵多骨拉,一邊心疼古旻,可也沒任何法子可使。
在這樣的折磨下,古旻心頭魚死網破的念頭越發強烈,他遠遠在青墨院看過幾次,瞧著琳琅閣的管事梓鳶來找古緋,以為古緋也是在心急如焚地尋怪醫九先生,就又生起點苟活的希望。
正在這時,籌備已久的易州墨商會大典開始了。
但凡是易州制墨行當的,不管是家族還是小作坊,全都收到了墨商會的邀請,然而古緋卻是沒有,她沒忘之前墨商會同意給她個墨使的身份,並欲在大典之際公眾出來,後來封溥羽讓封禮之轉告她,此事恐有人變。
就說在龍鳳樓為樂清泊接風那次,墨商會的會長王懷遠就將她的名字給撤了下來,現在樂清泊回了大京,墨戈弋在易州,他若是邀請了古緋,古緋都還要想一想這裡面是不是有陰謀詭計。
不過,古緋也不是太在意,總歸她能和古旻一道去就是了,古旻還想透過她找到九先生,在這事上就不能不讓步。
頭一晚上,古緋出奇的沒在墨室待著,她早早用了晚膳,一個人在廊簷水缸邊看錦鯉遊動,將制墨的事放一邊,專心想著要如何應對明日可能出現的情況。
尤湖站在院角陰影中,他身後站著夜鶯,夜鶯手裡還挽著個小布包。
古緋眸色微凜,視線在從布包上一劃而過,面上無表情,可心裡略有震動——
這是?自覺的準備要離開了?
“姑娘,”尤湖虛握拳,抵在唇邊輕笑了聲,他眉眼斂起,就帶出微末流光,在陰影之中晶亮無比,“好歹小生也和姑娘相識這麼多時日,姑娘竟然覺得小生就是該離開,真是讓小生倍感傷心。”
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古緋心思便收了收,臉上半點都沒被戳破想法的尷尬,“你若傷心,那該多少人要喪命了。”
似是而非的玩笑話,若是旁人這麼說,尤湖至少早便沒好臉色了,可偏生從古緋嘴裡說出來,他倒覺無所謂。
事實上,古緋說的也不差,他名號怪醫,向來被人盛傳亦正亦邪,行事作風全憑喜好,他救活的人不在少數,同樣的,死在他手裡的也不在少數。
“小生是來跟姑娘說聲,有點急事,需要小生連夜出城,小生不在的時候,姑娘務必讓尤二隨伺左右,”尤湖斂了笑意,口吻清淡的道,“此次莫商會大典,想必是風波不平,姑娘萬事小心才是。”
聽出話下的關懷之意不似作假,古緋也不好再給人冷麵,遂沉吟片刻回道,“我省的。”
尤湖點頭,他從夜鶯手裡接過包裹,隨便背肩上,朝古緋點了點頭,青衫飄然的就要往青墨院走。
粉唇囁嚅幾下,古緋終還是開口,“莫死在外面。”
尤湖剛邁出院門口的腳步一頓,漆黑如黑曜石的鳳眼眯了眯,他轉身,嘴角上揚,調笑道,“無妨,姑娘肯給小生收屍就好。”
104、緋妹妹,好久不見
九月,在易州是大事,墨商會在每年都會在這個最適合制墨的月份舉辦墨會大典,易州城中,但凡是在制墨行當的,不管是為生計也好,為一脈傳承也罷,皆會參加此大典,只求能在大典上一露光彩,日後便 ;能入某些底蘊深厚的大家族眼,繼而得到榮華加身的機會。
古家自然也是參加了的,臨到那天早上,古旻帶著古家人浩浩蕩蕩往墨商會去,才到門口,就見安然坐輪椅上的古緋唇帶淺笑地看著他。
古旻腳步一頓,他有些吃不準古緋到底到底想幹什麼,崔氏也學乖了,這會有兒子在,她似乎腰都挺直了些,其他人便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