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箭步躥過去,抓起那小廝就問道,“出了何事?”
“公子……”小廝心神未定,驚慌失措,“是倉房。前幾天老爺吩咐要專門看守的倉房,青天白日地衝進來一夥人,他們每個人都拿著錘子,闖進去就是一陣亂砸。所有的墨丸都被毀了,全部沒了……”
墨宴騰地起身,他面色鐵青,雙眸噴火,“你在說一遍?”
那小廝痛哭流涕地又將整件事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通。
墨宴只覺眼前陣陣發暈,就是樂清泊都眉頭皺緊了,他看向墨宴問道,“可是放那東西的倉房。”
墨宴艱難地點點頭,他雙手撐在桌沿,才不致於摔倒下去。“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墨玉華尤為冷靜,他扶著墨宴,眼底有暗芒躥過,“爹。先行瞧瞧倉房,再行定奪。”
這話提醒了墨宴,他只給樂清泊扔了句,“樂公子,老夫暫且告辭。”
說完,都等不及樂清泊回應,小墨家父親急匆匆的先行離去。
古仲隱晦地望著古緋。沒有人能比他更為了解,自己這面前看似瘦弱無所依的姑娘手段有多高明,心又有多狠。
莫名的,他就是有一種直覺,小墨家倉房被人砸毀的事十有*都和古緋有關。
許是感覺到古仲的目光,古緋轉頭看過去。輕輕地勾起嘴角,露出個詭譎的淺笑。
古仲挺直背脊,那一眼讓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從腳底躥到後頸,讓他忍不住瞥開眼。
小墨家的人一走。樂清泊也坐不住了,畢竟那批墨丸是他幫墨戈弋從大京帶過來的,要是真出了事,他也很難對墨戈弋交代。
“你想去,就去吧。”古緋彷彿瞧透了樂清泊的心思,她側頭對他笑道。
樂清泊點點頭,只用力握了握古緋的手,接著起身離開。
待整個雅間裡只剩下古緋和古仲、古將之後,古緋面容古怪地瞧著兩人,突然轉頭瞧著古仲意味不明的道,“聽說大公子古旻要回來了?可知是什麼時候?”
古仲面色一整,他戒備地瞧著古緋,一時半會摸不準她是何意,“還不知。”
古緋點點頭,“大哥要回來,那麼鋪子裡事,我也可以放心交還給大哥。”
聞言,古仲驚疑不定,就連一直沒說話的古將也都詫異地看著她,不明白她這話是何意。
古緋也不解釋,她調轉輪椅,道了句,“回府。”
青墨院中,葳蕤陰涼的樹蔭下,半殘的棋局,青衫書生指間一指,他凝視著縱橫交錯的棋盤,久久未落子。
“已是合圍之勢,露出生路一條,莫不是將對手逼入更深的絕境不成?”古緋冰沙質感的聲音由遠及近。
苦媽推著她從龍鳳樓回來,她根本未看棋盤,張口便道出尤湖眼下的形勢。
斜飛入鬢的眉梢輕挑,尤湖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缽,他衝古緋笑道,“不逼一逼,又豈知到底是不是絕境。”
然而這樣的話,卻叫古緋冷哼了聲,她到棋盤前,長袖拂,徹底地攪亂尤湖的棋局,傾身湊到他跟前就道,“之前那次失手,你故意的是也不是?”
尤湖笑的溫柔,他半點不在意棋下不成了,“姑娘,何出此言?”
“你還問我?”古緋伸手揪住他的胸襟,幾乎挨蹭到他的薄唇尖,“你是早就明知墨宴設了圈套在等著,可依然讓那數十個江湖草莽去送死,聖人可沒說過,草菅人命。”
尤湖俊美的面容上再沒半點的笑意,他微垂眼瞼就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