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蓬頭丐鬚髮俱張,怪眼射電,臉上充滿了殺機,手中持著那柄血淋淋的鐵柺,正向
著廳階上走來。
廳階上所有立著的高手,俱都嚇得面色蒼白,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蓬頭丐一聲厲喝:“猴崽子們,還不快滾,在這裡等死嗎?”
頓時。
衣袂聲響,人影閃動,眨眼之間,階上眾人,已走得無影無蹤。
蓬頭丐將手中的鐵柺隨意向地上一丟,錚然有聲,火星四射。
於是,身形微動,縱身飛進大廳。
大廳上,禿頭僧仍與四女打得難解難分,只見他閃身遊走,極像教徒弟練功夫。
四女之中,以蘭娟姑娘最兇最狠,面罩寒霜,緊咬嘴唇,一柄長劍,舞得如狂風暴雨,
但總刺不到禿頭僧身上。
蓬頭丐看了,怪眼一翻,極不高興地說:“老二,你真有閒心和她們磨時間,三更都過
了,還不快走?”
就在蓬頭丐話聲剛落之際。
一聲幽怨悲慼的嘆息,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蓉姑娘循聲望去,只見紫裝婦人,柳眉緊鎖,神色哀傷,一雙美目中,充滿了晶瑩淚水。
紫裝婦人又輕輕一嘆,望著打鬥正烈的娟姑娘,黯然戚聲說:“娟兒,回來。”
娟姑娘驟聽媽媽呼喚,心頭不禁一震,一緊手中長劍,閃身衝出圈外。
定睛一看,哭喊一聲,飛身撲進紫裝婦人的懷裡。
紫裝婦人伸臂摟住娟姑娘,淚,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滾下來。
娟姑娘伏在媽媽的懷裡,哭聲說:“爹爹被禿和尚殺了,媽不去為爹爹報仇,也不讓娟
兒去。”
紫裝婦人輕輕一嘆,說:“娟兒,你還小,有許多事是你不能理解的。”
娟姑娘立即抬起頭來,茫然望著紫裝婦人,她弄不清媽媽話中的含意。
站在廳門口的蓬頭丐,忽然傷感地說:“珊珠女俠,事已至此,你也不必為你以往的悲
慘遭遇而痛心,我奉勸你帶著小娟,找一清幽之地,靜度你以後的安適生活吧!”
說著,又轉首對仍被三女纏著的禿頭僧,不耐煩地大聲說:“老二,走啦。”
蓬頭丐話聲未話,如煙的身形,已飛越兩排高房,直向莊外飛去。
禿頭僧—聲暴喝,雙袖疾舞,勁風過處,廳上已沒有了禿頭僧的影子。
接著,空際傳來禿頭僧的爽朗聲音:“娟丫頭,不要恨我禿和尚,也不要為死去的東海
惡魔傷心,好好孝順你苦命的媽媽吧。”
娟姑娘一直茫然偎在珊珠女俠的懷裡,如今聽了禿頭僧的話,更糊塗了。
她很想問問正在流淚的媽媽,但她忍住了。
因為,她覺得媽與爹爹間,定有一段不平凡的經過。
這時的蓉姑娘,痴呆地立著,兩眼望著滿面淚痕的珊珠女俠,心中仍有些震駭不止。
她一直認為雍容的紫裝婦人,是一個略具武功的人,誰知,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珊珠
女俠聞紫芝。
珊珠女俠,武功極高,一手九孔赤珊珠暗器,獨步武林,一套飛鳳劍法尤為驚人。
方才四女圍攻禿頭僧,如果女俠伸手加入,也許禿頭僧會弄個手忙腳亂,窮於應付。
蓉姑娘又看了滿面憂戚神色的女俠一眼,頓時想起前輩幾位女俠中,很有幾人,為情所
困,遭遇著悲慘的命運。
因此,她經常在心裡警告自己,要謹慎,冷靜地去選擇自己的終身夫婿。
以前,在她心扉裡是空白的,但自今夜起,在她心靈的深處,已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