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記於心。”當然要謹記於心,讓自己永遠記得在這座皇城中受到的傷害和欺辱,有朝一日自己定要樁樁件件的都討還回來。
此時長髮已經盤好,又有人上來用紅綢圍在頜下,開臉、胭脂水粉都調勻,化好之後身旁的嬤嬤不禁讚道:“殿下真是天生麗質,定然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下人將紅綢拿走,胭脂水粉都收拾起來,皇后再次上前,拈起身旁托盤內的件件金器,逐一戴在她的頭上道:“戴上鳳頭釵,兒女站成排;金櫛插上頭,世代做王侯……”
如此折騰了許久,才將所有的頭飾俱戴上了頭,尉遲昑只覺得頭上沉重不已。轉頭都要緩緩的來,沒法自在活動。
“這幾個梳頭的便都給你帶去,待婚車出了城門,便將這些個取下裝好,等到了齊國準備行禮,再重新裝戴起來。另外幾個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兒,一應禮節全都懂得,一路上也好給你有個提點,免得你年輕不知事,壞了什麼規矩就不好了。”皇后看著眼前的尉遲昑,總是與心底那個恨極的女子重合,讓她分不出究竟是誰,而那大紅的嫁衣和滿頭鳳釵金櫛,又深深地刺傷著她的眼睛。她忽然覺得很慶幸,幸好她是遠遠的嫁了,若是嫁在京城,要讓自己時常見到這張形似神更似的面孔,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娘娘、殿下,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準備去前宮行禮了。”一個女官上前提醒道。
“母后,兒臣即將遠嫁,臨行前便只求您一事,萬望您能恩允。”尉遲昑忽然一提裙襬。直挺挺地跪在皇后面前。
“這怎麼話說的,趕緊起來,什麼事兒用得著行如此大禮。”皇后急忙要扶。
周圍的女官和嬤嬤也急忙上前來扶,尉遲昑卻堅持跪在地上道:“母后將雲珊姑姑賜給兒臣,隨兒臣一道去了齊國吧。”
皇后一怔,沒想到她提的竟是此事,自從文氏的事件過後,因為雲珊最後將尉遲昕放了出宮,所以罪不至死,而順康帝一直未提,便一直關在天牢內無人理會。轉念一想。雲珊此人本是無關緊要之人,若是要殺,尉遲晞也定然不肯,還不若叫尉遲昑帶了去,自己既省心又做了個順水人情。
念一及此,她便笑道:“還當做是什麼大事,即便你不說,本宮也已經叫人放了他出來,她畢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怎麼說也應該讓她看著你出嫁不是,既然你捨不得她,便給你帶去罷了。雲珊是個老成穩重的,也是宮裡的老人兒,你母妃親自調教的,有她看顧著你,本宮也放心。”
她這邊一說,便有心腹悄悄溜出屋子,尉遲昑看得個滿眼,知道皇后這話多半不實,此刻才有人急忙去放人。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把雲珊姑姑帶走,就已經達到了目的,這許許多多的賬,總有一天要算起來的。
“多謝母后大恩。”尉遲昑俯身下拜,而後被人七手八腳的拉扯起來,將身上衣服擺帶俱都弄好,便由皇后拎起蓋頭,端端正正地蓋在頭上。又有人來給她手中塞進一柄玉如意,囑她拿好,一個嬤嬤跪在地上給她穿好紅緞金絲繡鞋。
外面有人進來報:“稟娘娘,晞親王殿下已經在殿外候著了。”尉遲昑這才知道,是由尉遲晞將自己背出房門的。
新娘子出了閨房後腳不能落地,按禮制應該由兄弟從門口背上花轎,而在宮內的大婚更加繁瑣一些,要由人將她背出閨房,坐上肩輿到了大殿前,再背到禮堂。放在那紅毯之上,禮畢後再背上花車。
兩個全福媳婦扶著她的雙手,將她領到寢宮門口,從蓋頭下的空檔裡,她看到一角黃袍,隨後便被人領著伏在他的背上。那個當年陪著她捉迷藏的男孩兒,如今也已經有了寬厚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