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兔的回答,理直氣壯:“那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記者扯扯領帶的結,覺得呼吸困難——想想宮闈中的皇后、公主、美女如雲——話說他怎麼撈不到這種愜意輕鬆的工作?
“你到底還問不問了?”長樂宮的首席寵物顯然沒什麼耐心,至少對這個陌生的外來小記者耐心缺缺:“翁主和侯孫正在聽城陽王主上課,俺可是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見你噢!”
“百……忙?!”記者看兔子抬腿了,急忙放棄爭辯,直接進入正題:“胡亥君,請問在這爾虞我詐,血雨腥風的漢宮裡……”
這次還是一句整話沒說完,又被慘叫打斷了——當然,還是記者的慘叫:“呀!哎呀呀……呀!”
大胖兔不知從哪兒摸出塊板磚,狠狠拍在記者的膝蓋上。
‘疼啊,疼啊!’可憐的記者滿臉寬頻淚,哀哀怨怨:“兔子君,這回我又說錯什麼話啦??”
“爾虞我詐?血雨腥風?”灰兔豎起一隻胖胖的腳爪,義正言辭:“你竟敢誣衊長樂宮?我要去向皇太后報告,皇帝陛下會叫廷尉來,你就等著‘大不敬’罪罰吧!”
“皇宮……不都是這樣嗎?”含淚揉膝蓋,記者拖著哭腔聲辯:“論百論千美女為了爭寵、為了皇子、為了家族的未來,爾虞我詐,鬥死鬥活……”
“那是‘未央宮’!”胡亥兔堅決撇撇嘴,不屑一辯:“我這兒是……長樂宮,竇皇太后之長樂宮,哪來一堆女人鬥來鬥去?”
“也是,也是……張冠李戴了,抱歉,抱歉!”記者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之道,趕忙改口。
胖爪子一動,給板磚塞回臀部下面,暫改小馬紮用。
從邊上果盤中拎過一枚乾果,扔嘴裡‘喀嚓喀嚓’嚼著,胡亥兔好心地指導某‘不明真相的群眾’:“本來就不同嘛!‘長樂宮’裡現在只有竇太后、館陶長公主、小翁主和俺祖孫四個,日日和諧,天天愉快。”
“和‘你’……四個?”不知為什麼,記者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後腿拍拍結實的板磚,兔子端出招牌甜甜笑容:“怎麼?你有什麼異議?”
記者急吼吼搖頭,當機立斷換一個安全話題:“胡亥君,請問你對自己的名字‘胡亥’有何感想?”
譬如拳頭砸到棉花上,兔子淡定,淡定:“沒感想……”
‘家畜嘛,肯定木文化是必然滴!’記者偷偷聳肩,自動奉上名詞解釋:“據我所知,胡亥是秦始皇的小兒子,秦朝第二位皇帝,歷史上著名的昏君,最後還被奸臣毒死。被起了如此不吉利的名字,你就沒怨言?”
“為什麼要怨言?”又拿塊點心扔進嘴裡,胡亥嗤之以鼻:“翁主起名時候,根本沒這用意。沒人會想毒俺……再說了,那好歹是個皇帝名,不是嗎?”
“想開就好,想開就好……”記者沒轍,只能轉換話題:“兔君,為啥老是‘俺’‘俺’的?”
“因為俺是齊國兔啊!”兔子停嘴,滿懷深情地遙望遙望東方:“你知道,齊國就是你們通常說的山東……我是在齊王宮長大的……”
記者掏出筆記本,興致濃厚:“能不能簡述一下您的童年生活。你一出生就在王宮嗎?”
“不是。”兔子搖搖頭:“俺落地後很久才知道,那是王宮一個偏僻莊園。”
“小時候……小時候日子不好過。”皺皺鼻子,兔子有點陷入回憶:“要和兄弟姐妹搶吃的,搶不到就捱餓。兔棚簡陋啊,風吹雨淋,是不是還要防著天上的老鷹和溜進來的黃鼠狼。還有,毛熊,蜈蚣……”
“老鷹、黃鼠狼,都是兔子的天敵。”記者邊記錄邊插話。
“就是就是,不好熬啊!打架開片,不留神就粘一肚皮泥,洗都洗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