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挽手的老夫妻,就連他們訂牛奶的塑膠箱子,也依舊孤零零地掛在不遠處。
如果不是親耳聽林睿說,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眼前這些跟沈宴扯上關係,我也根本想不到,沈宴是以什麼心情買下這套房子,又是以怎樣的心情,看我和艾倫最近這段時間同進同出。
我知道沈宴根本不在這裡,不會有人突然從裡面把門開啟,一手扶著門,一手往後梳自己的頭髮,笑嘻嘻地說:“怎麼樣,有沒有被你老公帥到?”
也不會有人突發奇想,連平時一本正經的形象都不顧,像個沙皮狗似的從後抱過來,將他毛茸茸的腦袋埋在我的脖頸裡,撒歡似地來回蹭。
我知道,這緊閉的門窗,儼然已經將我和沈宴之間的關係徹底割裂,屬於快樂的親密的一半留在了過去,而屬於絕望的分裂的一半則近在咫尺。
艾倫回來時給我帶了和記的粥,我勉強吃了幾口就有些噁心,低頭抿嘴,忍了卻沒忍住,全吐到自己腿上。髒汙的褲子讓我噁心得更加厲害。
“艾倫,對不起。”我攔住他要幫我清理褲子的手。
“說什麼呢。”艾倫頭瞪了我一眼,手上也沒有停,邊收拾還邊跟我商量,“要不明天還去醫院打一針吧,你這樣一天天不吃東西,沒病死也要餓死了。”
“打營養針嗎?”我問他。想起林睿給我看的那張照片,胃裡又是一陣難受。
艾倫擦掉髒東西,將毛巾丟到一邊,雙手往我身後一託,輕而易舉就把我抱到沙發一頭坐好,站著跟我說:“褲子脫下來我拿去洗。”
我沒動,抬頭問他:“艾倫,你見過樓上那對夫妻沒?”
艾倫皺眉:“怎麼了?”
“你見過嗎?”
艾倫奇怪地看著我:“沒留意。為什麼這麼問?”
“情人節那天你不是上樓去敲門了,你忘了?”我笑著提醒他,“你說人家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你看到他們和好了嗎?”
他聳聳肩,邊彎腰收拾茶几,邊無所謂地說:“和好了吧。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居委會大媽,還管這些。”
“艾倫,”我看著他的側臉發笑,“你早知道了是嗎?”
“知道什麼?”他回頭問。
“我沒跟你說過,前陣子我總懷疑我有幻覺,因為我聽到沈宴在樓上說話,不久前還在樓下遠遠見過他一次,被幾個男人拖進車裡開走……”
艾倫看著我,我對他笑:“沈宴買下樓上那對夫妻的房子,他就住在我樓上,你早知道對不對?”
預料中秘密被拆穿的尷尬並沒有,艾倫表現得得一臉坦然,只是語氣卻十分嫌棄:“我知道又怎麼樣,老實說我還真看不上姓沈的那副慫不拉幾的樣子,偷偷買個房子,還玩上下樓,有種他倒是直接找上門來啊,還是真以為默不作聲地看著守著就他孃的深情了?難道不是奇葩?”
我搖頭苦笑,“艾倫你不懂。”
“我是不懂他。”艾倫笑得嘲諷,“我只知道十年前我也就慫那麼一次,結果怎麼樣,你心裡還不是從頭到尾想的都只有他沈宴一個?”
“艾倫……”
“我沒有怪你。”他無所謂地擺擺手,卻笑得苦澀,“我不怕承認,男人的自尊有時候也就這麼點,你不能要求我連這點脾氣都沒了。”
有脾氣的艾倫隔天一早就被一通電話惹火了,大概是摔了手機,隔著臥室門我都聽得到手機七零八碎的聲音。他需要緊急出一趟差,走之前不放心我,愣是又把威廉從公司叫過來守著。
其實他沒必要這樣,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威廉原來那麼水靈的一個人,最近也被各種瑣事壓得面露菜色,眼睛下面的黑眼袋恨不能掛個兩百斤大米。
“婚禮要辦,孩子要養,三頭六臂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