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悲傷 (第1/4頁)

“沒了?先生沒了?哪位先生?周先生?為什麼沒的?怎麼沒的?不是去趕考了嗎?為什麼會沒?”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叫朱厚熜心中疑竇重重。

他太久沒有關注過這位先生了,以至於,周清那作先生的老頭兒到了哪裡去,都弄不清楚。

但,不知道為什麼,因勞累而踉蹌的腳步,卻開始更加虛浮,更加無力。

陸斌的面容上蓄滿了淚水,因為過於悲傷,他就像在寶衣閣那一天為殘酷現實而悲鳴,對周清先生髮出怨懟之音時一樣,竟不能自已的乾嘔起來。

一旁,趙月姑,陸香兒眼眶裡也接連不斷掉著淚珠兒。

陸旦,陸重,從沒有過的,奮力用拳頭捶打著自己並不寬闊的胸膛。

莫戈臉上的表情,陸芸娘臉上的表情,如同他們剛剛來時一樣,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陷入徹底的冷漠之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能夠壓抑住自己的心緒。

不約而同的情緒撲面而來,朱厚熜都感覺空氣中都帶著鹹澀的溼度。

他希望,這是一件假的事情,哪怕是陸斌在拿不適宜的事情作妖,他也會舒一口氣去。

可惜,這希望,才是憑空的臆想而已。

其中,最悲傷的人,莫過於趙常平了,只有他的悲傷情緒,讓朱厚熜再也沒有任何一絲不信任,完全確信陸斌說的言語乃是真實不虛。

朱厚熜踉蹌的步伐更加明顯,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絕望的走到跪在地上,仰面朝天,嘴巴張大如同鯰魚一般渴求著空氣的趙常平面前。

看著鼻涕眼淚流入嘴中,雙手無力垂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卻彷彿一口空氣也沒有進入肺部的他,朱厚熜輕輕拿過他無力雙手上那一封,儘管沾了些許淚水,也不願意令其惹上塵埃的潔淨信件。

撲通!一聲,朱厚熜有些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卻不管不顧,目光死死凝視在那一封信,就像是不認識字一樣,逐字逐句的讀著“樹起,種發樹老根狹過於,過於相信計劃陸芸娘,趙月姑是合適的人選”

逐漸的,大顆大顆淚水,也開始從朱厚熜眼眶裡滲出來,他心裡開始回憶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在他看來莫名奇妙的事情。

比如先生摸了摸他的腦袋,比如陸斌那混廝抓自己頂包卻被先生多打了二十下手心,比如先生那天在寶衣局肉眼可見的萎靡

有一次先生賊兮兮的順走了自己的宣紙,有一次先生趁著無人的時候輕輕把玩自己從王府裡帶出來的墨,有一次先生因為自己的書法超越了他而嘿嘿直樂,轉過背立刻對陸斌那鬼打的字發出咆哮

悲傷,難受,心緒不寧,幾欲抓狂。

憤怒,痛恨,憤懣不已,以頭搶地。

但是這些都不能表述出他內心痛苦的萬分之一。

也不能表述出他們所有人內心悲傷的萬分之一。

也許我陸斌那年沒有在寶衣閣上對先生髮出怨懟就好了。

也許我朱厚熜早點以王府教師的身份聘請先生入王府教學不問世事就好了。

也許我莫戈武藝有成,就能夠拯救先生了。

也許我趙常平多細心一些,就不會沒有發現,先生一個人出了安陸。

也許我陸芸娘代替他們男孩子多跑一些先生家,就能夠讓先生,安心在安陸教學了。

也許

可再多的也許也沒什麼用處了,因為周清先生已經沒了,給他們這些學生留下來的,就只有一份充滿期許的信,一封既充斥著未盡之言也充斥著期許的信。

朱厚熜雙眼無神,也無力的看著天空,淚水嘩嘩流淌。

他有些不解,有些疑惑,這樣值得稱讚,這樣願意為了百姓而付出一切的人,這樣顯眼鮮活的一個人,他那位堂兄怎麼就下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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