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出乎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與朱厚熜又翻閱了一陣子奏摺,言事情的奏摺大多簡短,最多著也不過千字而已,只不過需要琢磨思量,這頗為耗費時間。
約莫又是兩個時辰過去,時至戌時,天色已然完全黑去,二人才將要問的事情一一羅列完畢,當中也決策了一二事,卻不敢直接做了決定,生怕稍有差池,便也寫就於紙張之上。
二人怕楊廷和就這般直接下了職回家,急匆匆從謹身殿跑了出來。
年輕太監黃錦差點因為一個疏忽沒跟上,卻好在兩人都對這偌大皇宮並不熟悉,倒叫專門留心了這事的黃錦鬆了口氣。
途中還幫忙撿起了那一路走,一路撒的奏摺。後續基本將奏摺全揣在了他身上。
這兩人也是急迫的狠了,沒成想就是這麼十幾本也不到的摺子,竟耽擱了這許久的時間。
但當他們來到值廬,來到閣臣夜守班房的地方,令他們二人更沒有想到一幕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登於閣樓之上,窗臺前一盞明燈罩於紗罩之內,內中燭火通明,照出亮堂堂的光,正幫助著一個年老貌蒼,發灰鬢白之人,埋首在一堆奏摺奏章之中。
落筆艱難,卻行文無滯,他約莫只需要十分鐘的功夫就能夠處理一篇奏章,看完即動筆,似乎不需要考慮,立刻就能將判斷出事情該如何去處理。
只是因為上了年紀,眼睛已經不如年輕時中用了,時時都需要遠離一些,才能勉強將文字看個清楚,這讓他不免有些發自內心的不暢快。
“楊閣老,朕擅自叨擾,還請不要怪罪。”
踏步的聲音,以及強自裝出來的威嚴感讓楊廷和從奏章之中將心思摘了出來。
抬起老眼望去,他見到兩個年輕人。
他有些不解,這可已經是戌時了,這個時間點不回後宮休息,反而跑到值廬裡的皇帝,他就只見過這麼一位。
就連先皇弘治,也是要把奏摺搬去後宮批閱才成。
“臣拜見陛下。”規矩的行了一個禮儀,但這個禮儀還沒有行完,就被急躁的皇帝給打斷了。
“楊公,朕來此,卻是有事請教於你。”
“陛下,無論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都比不過天子的威儀,難不成這件事情連讓您將衣服穿上的時間都沒有嗎?”
朱厚熜低頭望去,只見自己身上只有一身玄黑的裡衣,外面那件硃紅色的龍袍常服卻不知是去了哪裡。
狠狠瞪過一眼自己那嘰嘰咕咕想要偷笑的弟弟。
“朕,一時忘卻了。”
楊廷和嘆了一口氣“陛下來此,所為何事?”
,!
“為了奏摺上的一些事情。”
“陛下,宗姚入廟的事情乃是天地宗親之大事也,不可與臣私下而談。”
“不!不!不!那種事情,到時候在朝堂上,朕在與你等臣工去吵,朕來卻是為了這十幾本奏摺而來,諸如許多困惑不解,無法決斷之處,當中難以評斷。”
“有什麼難以評斷的地方?對了,爾乃錦衣衛千戶陸松之子陸斌吧,國朝大事,還請出去,待到用時,自然差你聽用。”
“無妨的,無妨的,這是朕乳母之子,自小便在我手邊長大。”
“陛下!唉!國朝大事皆機要,今日一句無妨,明日一句無妨,朝堂還有什麼大事可做呢?”
陸斌瞅了一眼自己這快要暴起傷人的兄長,老老實實一抱拳“臣,確係不宜在此處聽用,便在門外守候。”
“回來!”朱厚熜虎著一張臉“老傢伙!與你分說明白了吧,我他娘就非得讓這個陸斌在這兒不可!孃的,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叫個心腹在這兒幫老子看場子,你還嘰嘰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