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那蒙在照片上塵年的灰,母親天天出去打麻將,也不想收拾一下屋子,父親的遺照都蒙了這麼多的灰塵,如果她真有什麼事,父親這遺照一輩子都不會有人來擦拭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黃佩珊已經做了三菜一湯,擺上了乾淨的碗筷,她讓靜知坐到了桌子邊,然後,替女兒盛飯。
“媽,聽說佩枝又回來了?”靜知不想打破這種相處的和諧,隨便與母親嘮話。
“嗯!又換了一個男人,長相比先前那個更醜,你舅媽還在得意,其實,這與賣女兒有何差別?”這兩年,在經歷了這麼多的悲難離合之後,黃佩珊算是徹底地看淡了,再多的錢,也買不回親人的命,如果一個個親人都離你而去了,你捧著冰涼的鈔票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她現在也變得清心寡慾,在聽到其他女人視利的語言後,她通常是會選擇三緘其口,不是親自體驗過,誰也不會感受她心底那份悲切深刻的感受,健康是福,一家人和和樂樂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比再多的鈔票都好,只是,當她還體驗不到這些的時候,她的人生就顛覆了,她就已經失去了至親的兒子與老公。
“媽,天熱了,你也該多添兩件衣服了,這是我的積蓄,你幫我保管一下。”吃完飯,靜知摸出一張橙黃色的卡,遞到了母親的面前。
“知知,咋想著給我保管啊?我現在腦子都不好使了。記性也差。”黃佩珊真有些納悶兒。
“我工作忙,怕搞丟啊!媽,有空還是去給姨媽她們親近親近,不要這麼孤僻,姨媽畢竟是你的親妹子,說起話來熱絡一些。”
“嗯!”黃佩珊知道女兒說得對,可是,從心理上,她就是排斥她那副嘴臉,見錢眼開的嘴臉。
“我還有一個合約要談,先回公司了,你自己保重啊!有空再來看你。”
語畢,靜知硬著心腸沒有回頭去看母親一眼,如平常一般孤挺的身形消失在了那條走了三十年的幽深小巷子。
“我要見你,出來。”她的口氣很硬,不再給江蕭迴旋的餘地。“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現在是上班時間。”
“你不出來,我就殺到你辦公室,你不想讓我影響你的形象與聲譽就最好馬上給我出來。”
“地址?”男人莫可奈何,眉心糾結,這女人真要吃了他不成?
靜知麻利地報了一個地址,然後,她來至了海邊,站在了巨大的礁石上,海風撩起了她的滿頭秀髮,纏住了她俏麗勾魂的眼睛與五官,能入眼的是一望無際的海岸線,海浪聲節節攀高,正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浪還一浪高,望著翻滾的波濤,她怔怔地望著出了神。
男人把車子停靠在了沙灘邊,遠遠地,望著礁石上站著身材纖細的女人,女人穿著很隨便,一件體恤,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卻掩藏不住她曼妙惹人遐思的身體,她的頭髮很直,隨風飄散開,一朵又一朵,猶如海下海藻絲,散發出幽幽地紫羅蘭的香味。
聽聞身後輕微的腳步聲,她幽幽開了口:“這海真大,浪花真美。”
她指向遠處一覽無異的海面,江蕭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一望無際的海面波浪壯闊,的確很美,可是,她約他來這裡,不會讓他與她一起看這美麗的風景的吧?
“是很美啊!這個世界更美呢!”尋聲望去,男人面上的五官倏地一沉,她怎麼會來?誰讓她來的?
“別吃驚嗎?江檢察官,是你前妻約我來的啊?”她撇著紅唇,塗著丹寇的手指撥開了纏繞在臉上的髮絲,踩著五寸高跟鞋,搖搖墜墜向她們走了過來。
陡地,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從心頭竄起,這一刻,江蕭無法想到更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帶靜知離開,事實上,他剛想到一個可能性,伸手就拽住了靜知的手臂。“靜知,我們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