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兄弟見有無數戰艦駛來,便即刻鑿沉了樓船隱入山中林間。現在山下峽口已被那些戰艦重重包圍。”他急道,“我看來人並非先前所遇,卻像是東廠人馬!”
雷霆聞言迅急轉目,對羌淺道:“羌姑娘,發生了方才之事,你與戚公子確實不宜再留於此處。”
他又轉而面向蔚翔道:“蔚翔兄弟,前方山巒已是天然屏障,相信敵人一時半刻無法攻入。你們匿身在山中何處?我們先送戚公子去與眾人匯合。他受了傷,急需救治。”
蔚翔擰緊眉宇看看雷霆與羌淺,點頭帶兩人行入徑旁林中。
……
狂風暴雨像永無止境,蔚翔與羌淺雷霆兩人停在了兩山交界處。
兩山峽谷間有一方巖洞,洞內燃著躍動的光火。蔚翔揹負戚燁走入了這洞穴,羌淺與雷霆隨即跟入,清風寨眾人則皆於洞口戒備。
蔚翔將戚燁的身軀置在了巖洞的最深處,謹慎為他包紮腕上的傷口。戚燁自痛楚中轉醒,無力望望眼前的人與物,似不用發問便明白了一切,又再閉合起眼簾。
雷霆仍欲找尋唐蘇,在與眾人匆匆作別後奔離巖洞。蔚翔與清風寨眾人全部守在洞口,只留下羌淺與戚燁二人於深洞之中。
羌淺小心翼翼抹乾戚燁面上的雨水,又退下了他的外衫。戚燁貼身的褻衣也已全溼,緊貼在面板上,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上他的身軀,羌淺透過褻衣,忽覺戚燁胸前有些異樣。
她像是看到了些什麼,可她不確定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然而戚燁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在此刻轉過了身,以背脊相對。
羌淺抱住了戚燁的身子,給予他自己的溫度,也在他身後無聲地哽咽。
“都說了……叫你不要哭……”戚燁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背對她道。
羌淺不答話,只與戚燁緊緊擁著,獨自吞下無言的淚水。
……
暴雨連下了三夜三日,羌淺與戚燁及清風寨眾人也一直停留於巖洞中。雷霆離去後便沒再回來,洞外方圓也不見峽口處的東廠人馬靠近,山間除卻雨聲再無它響。
這一日傍晚,雨勢終歸停歇。蔚翔與清風寨眾人走出巖洞,將防守範圍擴大至林間。而羌淺與戚燁坐在洞口,翹看烏雲散去,斜陽灑下萬丈紅光。
如今,戚燁的左手也失去了功能,四肢中只剩下右手完好。於是,他用這隻完好的右手拂動羌淺的鬢髮,再一次告誡她不要隨意哭泣。
“說實話,我有點想念七葉蓮了……”他笑了笑,氣息仍很微弱,羌淺幾乎感覺不到。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羌淺的眼睛腫得駭人,只恨被斷去了手筋的人不是自己。
“當是為了我,笑一笑。”戚燁用指尖戳了戳她的唇角,“愁眉苦臉真的不好看。”
“可我難過……”羌淺不能強迫自己挽起笑顏。她執起戚燁的右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這裡,好痛……”
戚燁眸光閃動,輕輕把手抽回,取出了從不離身的短笛。
“我沒辦法再吹這笛子了,以後我若想聽這笛音,就只有你能吹給我聽了。”
“我……我不會……”
“我教你。”他挑挑羌淺的手指,使她的指腹按上了笛管的孔洞,“你不用急著吹奏,今日,先練習指法。”
被戚燁悉心教導,羌淺暫時忘卻了愁苦,極認真地一遍遍抬落手指,直至天色暗淡,星月在天邊掛起。
“原來你還是與小時候一樣,學什麼都很困難。”戚燁的手在她指端劃過。
“小時候?我小時候的事你怎麼會知道?”羌淺驚訝問道。
“我就是知道。”戚燁的眸中竟閃過了狡黠之光,“猜也猜得出。”
“我不信,你還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