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一般,不停地往下掉,在看到親人這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了,似乎要將此時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化作眼淚,全部痛哭出來,“是,是我,大嫂,我,我。”
只是,肖娟的身體早已經是油盡燈枯,再加上見到親人,情緒太過激動,哭著哭著,兩眼一翻,整個人就向後倒了過去,好在一邊的大夫早早做了準備,並沒有手腳忙亂,“冷著做什麼?還不將人扶進去。”
這話自然是跟趙守孝說的,而趙守孝也沒有多想,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李子,把這個包袱給小妖,告訴她我很快就回來。”
“恩,”李子點頭,隨後又有些擔憂地問道:“姑爺,你在這裡行嗎?”他們家姑爺太過老實了,要是碰上什麼事情,被別人算計了怎麼辦?
“沒問題的,”趙守孝說完,上前,將肖娟背了下來,“丫丫,快下來,已經到了,大伯母,快去告訴爺爺他們,這位姑姑沒有多少時間了。”肖陳氏看著趴在趙守孝悲傷,兩眼緊閉,骨瘦如柴的肖娟,若不是那雙眼睛很是熟悉,她哪裡能夠與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對上號。
“哦,哦,好。”肖陳氏反應過來,立刻拔腿就向裡面跑去,“爹,娘,當家的,二叔,”在趙守孝揹著人進去的時候,肖陳氏的大嗓門響起,“快點出來,娟回來了。”
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在院子裡坐著休息的肖林和他媳婦,蹭得一下站起來,兩人的老眼裡閃過的驚喜是那麼的明顯,然而,當他們看見被趙守孝揹著進來,雙目緊閉,面容枯瘦,蒼老得像是跟他們一個年紀的人時,兩個老人怎麼也承受不住,身子跟著晃了起來。
這肖家老太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一看見心心念唸了十幾年的女兒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面前,怎麼忍受得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娟,我的女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完全不顧形象臉面,嚎嚎大哭起來,那樣的傷心痛苦,再加上白髮蒼蒼,就連跟著進來看熱鬧的人都不由得紅了眼眶。
肖林一向的鐵面怎麼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傷心那麼明顯,眼睛怔怔地跟著趙守孝背上的人兒移動,就連自家老伴淒厲的痛苦也沒有聽見,兩腳如穿了沉重的鐵靴一般,每靠近一步,似乎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快去將老太太扶到堂屋裡去,”肖陳氏對著自家媳婦說道,隨後,又看著二叔家的二媳婦帶著家裡的孩子傻傻地站在一邊,眼睛一鼓,“愣著做什麼?家裡的男人呢?還不去找?告訴他們,小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讓他們快點回來見小姑最後一面。”說到最後,肖陳氏本來斥責的聲音也跟著難過起來。
“肖家大嫂子,你放心,剛剛已經有人去幫忙喊人了,他們都知道肖家大哥和二哥在哪裡?”一旁熱心的嫂子開口說道。
“恩,”這個時候,肖陳氏也不會客氣什麼,想要進去看爹孃,卻被一位大娘給拉住,“大媳婦,既然娟兒不行了,該準備的你得準備起來,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你也可以說一聲,這事啊,哎,太突然來,你爹孃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怎麼受得了哦。”
那大娘的一席話,讓許多的婦人都紅了眼眶,肖陳氏也不例外,“多謝大娘,我知道的,我這就去準備。”其他的都好說,唯獨這壽衣她準備不過來。
像是看出了肖陳氏的難處,那大娘開口說道,“我們這裡人不少,有好些針線活都挺利索的,你只要準備好縫製壽衣需要的正線,大家加把勁,應該還來得及的。”即使在農村,對於喪葬之時,也有許多的講究,這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死者光溜溜或者穿著舊衣裳離開的。
“這,”肖陳氏臉上的遲疑讓那大娘心裡有些不高興,以為她捨不得那幾匹棉布,肖陳氏也看出來了,若是這對死者不敬,而死者又是自己的小姑,這樣的謠言傳出去,她就不要再做人了,“大娘,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