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濃濃的孤清寥落從眼底流露出來,漸漸佈滿了尹君睿整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皇后,卻絲毫沒有察覺。
夏瑤悠悠轉醒之時,發現自己不在驛館,而是躺在熟悉的錦帳中,一旁香兒正撤下一管安魂香,換上平日長點的紫雲葉。
“公主醒了?”香兒聽見動靜,掀開帳子:“公主,香兒給您沏碗解酒茶來。”
“等等。”夏瑤拖著有些沉重的腦袋:“我是何時回來的?”
“今早。”香兒應道:“太子爺親自送公主回來的。公主醉地不輕呢,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天泉明酒果真如此勁烈麼?夏瑤略蹙眉,又問道:“其他人呢》可曾見著德郡主他們?”
香兒搖頭。
“母妃呢?”
“白天和太子爺說了一會兒話,現在正歇著。”
“嗯,你下去吧。”
夏瑤倚在視窗,怔怔望著夜色如水,月華悵惘,風一吹,才覺得冷,不由縮了縮脖子。
清遠一去杳無音訊,連家書也無一封,若非他臨行前千叮萬囑,自己早忍不住尋去邊疆,總好過在此夜夜憂心,日日煎熬。
清遠說,這一趟軍令非比尋常,她思忖著必與太子有關,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乾著急,內心惶恐終有一天,他會為太子送了性命。
她不禁長長嘆出一口氣,抬眼遙望,瓊樓玉宇,亭臺宮闈,竟是一望無際。
尹韶雲站在門外,靜靜地看了女兒一會兒,退回自己的屋子。吩咐香兒取來筆墨,寥寥數字,蓋上金印,用火漆封好。
“突厥軍就安扎在十里之外,你火速送去給領軍耶律雄,不得有誤。”
香兒單膝跪地,雙手接過信箋,沉聲道:“人在信在。”
王妃頷首,又問道:“公主可有起疑?”
“不曾”,香兒奉上一隻黑匣子:“溫將軍所有書信,都在這裡。”
“好。”王妃開啟匣子,將信扔進火盆,一封封地燒了。
香兒躊躇半響,還是忍不住道:“公主茶飯不思,也就是盼個想念。”
尹韶雲看著火舌將信紙化成灰燼,淡淡道:“若是最終沒了想念,倒不如從來都沒有的好。”又看了香兒一眼:“再給她一碗寧神茶,讓她這兩夜睡地安穩些,外頭,就快要不太平了。”
香兒應聲而去。
尹韶雲眯眼望向漸亮的天際,喃喃地嘆口氣:
“瑤兒,莫怪母妃,這溫清遠,怕是回不來了。”
第三夜。
西面邊界。
有一支龐大隊伍,正連夜趕路。
為首那人,一襲紫袍,容貌俊美,一雙眼睛如火焰一般在黑夜裡褶褶生輝。
“烈二公子,我累了,咱歇歇可好?”背後一頂軟轎中傳出哀號,半日之內已不下五十次。
司馬烈只當耳旁風,喝令隊伍加速前行。
轎簾掀開,露出華清一張粉嫩雪白的面孔,皺眉道:“你聾了還咋的?”
一把銀劍霎那抵上華清的鼻子,嚇地華清整個人往後一縮,叫道:“我有心病你不是不知!”
“我已給了你軟轎。”司馬烈冷道:“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耍什麼花招。”
“我耍什麼花招了?”華清不服氣道:“打仗難道不需要力氣?有休息才能有力氣!”
司馬烈哼道:“我沒指望你也能上陣殺敵,”
“烈二公子,打仗不一定只靠蠻力。”華清微笑,指指腦袋:“這裡,更管用。”
司馬烈低笑:“那我便可以先縫了你的嘴巴,再割了你的鼻子,反正這兩件你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華清氣地跳起來:“司馬烈,你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