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烈默了會兒,半晌擠出一個笑容:“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對我說抱歉。”
“我。。。”我張口,卻無言以對。
“先送你回去。”司馬烈頓了頓,將我一把抱起送上馬背。
“那你呢?”
“我?”司馬烈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角瞥向身後:“我麼,不急。還要先會會某人。”
我抬眼,順著他的視線,十丈開外,枝葉搖曳間,隱約有一道影子投射在地,遠遠望去,好似隱於叢林的鬼魅。
司馬烈朗聲道:“今夜真夠熱鬧,連‘鬼面修羅’都來了,我司馬烈好大的面子。”
聞言,暗影一躍而出。我定睛一瞧,只見那人虎背熊腰,面目猙獰,其鼻樑至臉龐處斜斜地劃過一道深長的疤痕。
竟是那屠副將。
此刻,屠海沒有了白日的滿面笑容,陰沉著臉,刀疤越顯猙獰:“好說。烈二公子,屠某已久候多時了。”
“哦?等我?屠副將等我做什麼?”司馬烈玩世不恭地笑道:“請我吃飯?喝酒?划拳?”
屠海冷冷道:“公子心情真好,屠某理當奉陪。只是吃飯喝酒划拳實在太過普通無味。”
司馬烈哈哈一笑:“屠副將難不成覺得拔河更有趣麼?”
屠海也嘿嘿一笑。他這一笑頓時橫肉與疤痕糾結在一起,面目扭曲,甚是恐怖。我不由暗皺眉頭。屠海眼角掃過我,盯上司馬烈:“屠某技癢,有意討教。長夜漫漫,不如我倆切磋切磋如何?”
“好,當然好,再好不過。”司馬烈滿臉不在乎:“只要屠副將不怕,本公子在尊容上再添道花。”
我一怔。什麼?屠海臉上的刀疤不是征戰沙場弄得?那竟是司馬烈的傑作?
屠海面上抽了一下,目中兇光閃過,腦門青筋漸顯:“烈二公子真是一點都沒變,依然狂妄如初,肆無忌憚。”
司馬烈邪邪一笑:“本少爺就這德性。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怎麼樣還不知道,估計屠副將不想知道,也沒機會知道。”
36、生死
屠海面孔抽搐,厲喝道:“想當年,若非容大公子保你,你以為你能那般氣焰囂張目中無人?”
我一手心的汗,司馬烈還是一臉無所謂地樣子。
“若非我大哥出面,莫說臉上掛彩,本少爺連你十根手指頭也一併切下”,司馬烈鄙夷地斜了屠海一眼,嗤笑:“想必有很多良家婦女都會對我感激涕零的。”
“臭小子!死到臨頭還敢狂妄!”屠海紅了眼,咬牙切齒道:“面上這仇,屠某立誓今生必報!如今天賜良機,有人肯做金鐘罩買你的命。。。哼。。。你受死吧!”說罷身形一晃,一柄大刀虎虎生風,迎面劈來。
“你快走!”司馬烈自袖中抽出一柄軟劍,飛身上前。
‘鐺’一聲,兵刃相交,火星四濺,刺穿了夜幕。
我一咬牙,鬆開韁繩,衝了出去。
夜涼如水,冰涼地就像我臉上未乾的淚痕。
胸腔中一股酸澀不斷上湧,被我硬生生吞下。
現在,不是哭得時候。
我必須快點與江風匯合,快點搬到救兵。司馬烈已受了傷,如何還能招架殺氣騰騰的屠海?
萬一他有什麼不測。。。越想越心焦,馬鞭幾乎被我抽斷。
忽地,眼前銀光一閃。我大駭,慌忙翻身下馬。落地之際,前方傳來重擊聲,猛一抬首,只見馬頭被一條懸在半空的銀絲齊口切下,分屍兩地。
我驚震,顫手摸摸自己的脖子,背心一片溼漉。
只差一點。
一張臉譜,從天而降,飄落在數步之遙。臉譜上,畫的是一武生。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