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秦韶華腕子的手卻是一直沒鬆開,鉗子似的。
秦韶華人在床下行動不便,索性一咬牙一縱身,跳上床去。
兩個人乒乒乓乓在寬大的紫檀床上過招。
齊王躺著終究有點吃虧,好幾次被秦韶華險些踩在胸口肚腹,險象環生。但他就是不鬆手。
最後一次被踩到衣袖,他手上發力,狠命一拽把秦韶華狠狠拽倒!
去府門外傳完話的侍從一進來,就看見大床之上被褥凌亂,枕頭被子全都掉在床下,而秦韶華正衣衫不整地壓在齊王身上。
而且是坐在齊王腰間的。
而齊王呢,單薄的夏日寢衣早就被扯開了,整個精壯的上身都露在外頭,肌肉鼓起,正在發力。
侍從尷尬死了。
再也沒敢看第二眼,紅著臉轉身退了出去。
“王爺和秦姑娘親近,和你有關係嗎,你卻臉紅什麼?”外面的同伴偷偷諷刺他。
侍從紅著臉憋了半日,深深感嘆:“……秦姑娘膽子真大,敢把王爺壓倒!”
……
清晨,天有薄霧,整個京城在越來越亮從晨光中,漸漸從睡夢中醒來。
街道上從零星的運水運菜車偶爾走過,逐漸變得稍微熱鬧起來。店鋪相繼放下門栓,支起招牌,走街串巷的小販們也開始沿街吆喝了。
首飾店是不用早早開門的行業之一。
整個金玉閣還像睡在夢裡一樣,門窗緊合,靜悄悄的。
但是三樓的一間靜室裡,陽光從輕薄的窗紙透進來,照在一尺見方的小小竹坪上,卻有兩個人對坐飲茶。
初夏新摘的綠色嫩葉,泡在乾淨透徹的山泉水裡,水汽升騰,茶香嫋嫋。
胡平身上穿的還是那身入宮的衣服。
對面的人,寶藍色書生長衫,溫眉俊目,風度翩翩,正是年輕的公子魏。
“像你這樣早起的豪門貴公子,現在並不多見了。”胡平小小呷了一口茶水,“天下承平日久,豪門子弟多驕奢放縱,夜夜笙歌,早晨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
公子魏清淺一笑:“那是你們楚國。在我們那裡……”
“恐怕情況更糟糕。”
“是啊,他們日上三竿剛剛就寢,日頭偏西才會起床。”
兩個人相對大笑。
胡平說起昨夜的宮宴:“……極其奢華,定然花費不菲。滿殿賓客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無一不是珍惜昂貴的東西,大楚奢靡之風實在是難以遏制。我送去那些首飾,後來聽在場的宮人說起,鑲嵌了珍貴寶石的會有好些人眼熱,普通金銀大家則興致缺缺,哪裡管款式好不好呢?若不是掛著金玉閣的名頭,恐怕沒人稀罕。”
“我那支金步搖……”
“你那支金步搖送出去了。原本那位秦姑娘和太后皇后一樣能得特別之物,我看原本還有人面露不悅,可那金步搖一拿出來,那些人不悅之色倒是淡了……誰讓你用金子這種廉價之物,做的樣式又不花俏,讓人眼紅都沒理由。”
公子魏搖頭微笑:“這世道,金子都成了廉價之物。”
“可你公子魏出手的金子必定價值連城。”胡平開玩笑,“不知多少名媛淑女求之不得。誰知你偏偏一送不成,還要硬送,還把我弄去皇宮替你送禮。”
“這你卻會錯意了。我讓你進宮是為了興旺金玉閣的生意,送禮不過隨手。”
“是麼?”
“不是怎地。一面之緣,難道,我還傾心了不成。”
胡平道:“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可不猜。不過你眼光不錯,那位秦姑娘倒是的確配得上你親手製作的步搖。來金玉閣的名門淑女太多,卻從未有她那般驚才絕豔之人。”
“驚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