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詩?”
羅藍嘆口氣,柔嫩的臉頰不自覺的輕輕在他胸膛上摩挲,不知道自己此刻顯得多麼迷惘。
“我大概是喜歡的吧。小時候,家裡讓我背誦三字經、千字文、幼學瓊林,然後是詩經,為了訓練我的記憶力。對我父母來說,這些只是訓練我的過程之一,我不必對詩文產生興趣。而後英文、法文的學習取代了古文的背誦,一件又一件功課緊湊的排在我的課表裡,把我塑造成今天這個樣子。我想我是喜歡讀詩的,即使我並沒有詩才。我買詩集,各國的詩都買。有些詩讀起來無法理解,但董仲舒說過,‘詩無達詁'嘛,詩讀起來有感覺就好了,不必一定要把每一個字都拆解得清楚明白。”
“是這樣嗎?文學真是玄妙。”他放開手邊的書,雙手轉而耙梳她的秀髮,由前往後梳去,讓她美麗的臉蛋完整呈現。
“你有興趣了嗎?你願意跟我一同看這本新買的詩集嗎?”她突然興致勃勃起來。
“抱歉。我沒興趣。”
“那你做什麼表現得好像有的樣子?還說文學玄妙呢!”
“你是天才,居然聽不出來我只是在客套嗎?”他揚眉,好詫異的樣子。
羅藍聲音一噎,靜靜看了他好久,先是講不出話,而後眼神轉狠,不知道在陰謀些什麼。而莫靖遠不知道是神經忽然變得大條還是怎地,也靜靜的看她,氣定神閒得不得了。
“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她下巴揚高。
“我被趕了嗎?”
羅藍嘿嘿一笑。“沒趕過男人,想從現在開始練習。”
“這麼無情?”莫靖遠嘆了口氣,沒有反抗,乖乖的掀被下床、著裝。
雖然眼睛閃也不閃,正大剌剌的欣賞著年輕精壯裸男穿衣的美好畫面,但她口氣可無情了:“抱歉,我不是商人,不習慣客套。”
他穿好衣服,從頭到尾沒有試圖努力爭取自己留下來過夜的機會。只問:
“下次見面什麼時候?”
她眼睛眨呀眨的,笑得好詭異。“我會讓你知道。”
他定定看她,繞過床尾,走到她躺的這邊,給她一記吻別。“我走了。”
“要我起床送你嗎?”
“不用,在被子裡躺暖了,就別起來,當心著涼。”
她點頭。靜靜的看著那個被她踢下床的男人,優雅的轉身離去,步履沉穩,腳步聲愈來愈遠,直到外頭客廳的門板被輕輕合上,她便知道他走了。
“我喜歡一個人睡大床的感覺。”不知道在跟誰說,反正就是不由自主的脫口這麼講。左手探過去,發現另一邊早已冷透,尋不到一點點溫度,冰冷得彷彿未曾有人來過……
把棉被拉高,用力矇住頭,不願讓大腦有機會亂想,決定睡覺。
三大謊言,4:00~4:30p。m。 羅藍
一張隨意從筆記本上撕下的紙片,被折成紙飛機的造型,送到莫靖遠手中。他開啟後,便只看到這麼一行宇。
在那天離開她的住處後,他們已有五天沒見面;打過一次電話給她,卻只聽到答錄機裡她輕快的聲音說著不在的訊息。他對答錄機一點興趣也沒有,便再也沒打過去了。既然她說過會聯絡他,那他就等著吧,於是也就等到了今天的一張紙條。
“嘿,Eric,這是猜謎嗎?還是中國字一向言簡意賅?”幫他送紙條的印度同學不意瞄到裡頭沒寫什麼字,好奇的問著。
莫靖遠笑笑的不答,只對他道謝。教授已經進教室來,閒談自然而然結束。
現在是下午二點,接著兩堂課都是區域經濟學;這個教授教學認真,常常無視於下課時間,堅持要同學留下來討論。看來他不大可能在四點半以前趕抵行政大樓前的約翰·哈佛銅像那裡與她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