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中備有許多荷花燈,寒刃奇道,“你們墨陵人也喜歡放燈。”
墨青染說,“每朵荷花都代表一個心願,只要誠心,天神會聽見。”
寒刃立刻拿起一朵,“那我許願姐姐趕快覓得如意郎君,早些成親。”
耳朵頓時又被霞衣擰起,“你皮癢?”
“哎唷唷……姐姐,你四年前便過了花信之年,再不嫁人,爹孃都要愁死啦。”
阿紫斟了一杯酒,“阿青,適才你說我殺你……挑斷手腳筋又是怎麼回事?”
墨青染便將事情說了一遍。
阿紫微笑,“那是我弟弟阿琛,我們是孿生兄弟,不過他的性情不怎麼好,嚇著你了,抱歉。”
難怪長得一模一樣,原來是雙胞胎兄弟。
但是這麼俊美漂亮的雙生兄弟,若是走在一起,一白一紫,那該招來多少姑娘愛慕的眼光呀。
他替墨青染面前的杯中斟了酒,說,“戴著面紗飲酒,豈不是不便。“
墨青染咬了咬*,“我長得醜,人人都怕。”
阿紫搖頭,“南州多毒蛇,越是漂亮越有劇毒,我也過殺許多人,可人們仍是喜歡——你摘下面紗,我不會怕。”他忽然閃電般摘下墨青
染的面紗,望著她微笑。
墨青染驚了一下,世人見了她的真容不是嫌惡討厭就是害怕,只有這個人卻能如常對待。“你……你也殺人?”
“我不殺他們,他們便要殺我。”
墨青染忽然間有點恍惚,這俊美溫雅的少年,殺人時也是這般微笑著的嗎?
寒刃、霞衣、甚至司徒忍也蹲在船邊放荷花燈,阿紫也拿了幾盞,點燃花心中的小蠟燭,輕輕放於水面。“希望阿青永遠像現在這樣開心快樂。”
普通人放荷燈,只祝願自己或親朋好友,還從未有誰將心願許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這是除了母妃之外,第一個為她放荷燈的男子。
墨青染也拿了一盞放到水面,閉目許願,“希望阿紫早覓佳偶。”
“真有趣,你不許願早日覓到如意郎君,卻祝我覓到佳偶。”阿紫在旁邊笑道,“我已有三位夫人。”
墨青染驚奇,笑著說,“阿紫這麼好,她們一定很喜歡你。”
阿紫卻不再微笑,良久方說,“她們喜歡的……不是阿紫。”
“那你為什麼要娶呢。”
他臉色仍是溫潤,只是眼中浮起霧氣似的淡淡陰霾,淡淡的說,“身處亂流,不得已……”
忽然間他話題一轉,注視著她微笑,“名利權勢財富我都有,鄙貌也看得過去。阿青,若我娶你,可願意?”
即使南州民風豪爽,他的話也令墨青染滿臉羞紅。
他注視著她,眼神溫柔似水。
墨青染搖頭,乾脆的答道,“不好!雖然我醜得嫁不出去,但和你不熟,你幹嘛忽然說要……要……”
拒絕他,她內心隱約有些過意不去。
但不知為什麼,阿紫看起來卻非常開心,微笑著說,“果然,你與我見過的許多女子不同,我很高興。”
湖面上空亮起朵朵煙花,臺子上飄起陣陣樂聲,在潮水般的歡呼聲中,一位身穿孔雀長裙的美貌少女翩翩而舞。
孔雀長裙與她身上的珠翠在夜色中閃閃發亮,美不勝收。
她的舞姿極其優美,曼妙身姿猶如迎風楊柳,既融入中州舞蹈的柔美,卻又不失南州舞蹈的活潑,無論是‘雲手’‘穿掌’還是‘旋轉雙
飛燕’,一舉一動流露出深厚功底。
湖上歡呼陣陣,紛紛為她喝彩。
熙慶公主今晚將連跳三支舞,這第一支,便是她為最拿手的‘孔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