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點力,或者換個地方,他現在已經被割斷血管和氣管,一命嗚呼。
“被打懵了?”鄭晴笑道。
“有點。”
“繼續!”鄭晴臉色一厲,匕首如大砍刀一般劈了過來。
李長晝心裡一慌,下意識閃開。
鄭晴又是一挑,匕首毒蛇似的追了上來。
躲著躲著,李長晝發現自己的反應很快,只要想躲,鄭晴很難命中他。
漸漸的,他冷靜下來,能以清晰地思路去觀察匕首,尋找反攻的機會。
兩人在天井裡交手,書店裡,捨不得錢的李淺夏,和看店的楊清嵐,也發生了一樁小事。
李淺夏很敏感,哥哥沒發現的,她發現了。
“生氣了?”她看著楊清嵐。
“我為什麼生氣?”楊清嵐平靜地收拾被分屍的《情人》。
李淺夏沒說話,根據她之前來書店玩時的觀察,楊清嵐很愛惜書,特別是書店裡的書。
鄭晴這個當兵的,心裡只想著匕首,根本沒把一本書放在心上,就像一個人用新的水筆,下意識會在本子上畫幾條波浪線。
但對於喜愛潔淨的人來說,本子上多餘的筆跡,根本是汙漬。
李淺夏明亮的眸子看著楊清嵐,忍不住笑出來:“你怎麼和我哥一樣,他真正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子,一聲不吭,問他,他也說沒事。
“你哥對你生過氣?”
“他敢!”笑著說完這句,李淺夏緩緩收起笑容。
“是我們父母走的時候。我記得自己當時哭得很厲害,但他坐在門口凳子上寫作業,一句話也沒說,爺爺奶奶問他,他也說沒事,語氣和你剛才一模一樣。
“我覺得以後你們兩個要是吵架,肯定不得了,家裡悶得跟暴風雨來之前一樣,還得靠我這顆小太陽來勸架。”
“我為什麼要和他吵架?”
“嘿嘿。”李淺夏不回答,繼續往下說,“爸媽走後,過了幾天,我問他,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他說不會回來了?”楊清嵐猜測。
“嗯,不過說這句話之前,他還做了件事。”
李淺夏陷入回憶。
“我們村裡有一個廢棄的鋼鐵廠,小孩子把那裡當秘密基地和遊樂園,那天他帶我去翻進去,撬了裡面的下水道鐵井蓋,賣了十幾塊錢,給我買一堆零食。
“就在我開心吃零食的時候,他跟我說,那兩個人永遠不會回來了。”
楊清嵐將分成幾塊的《情人》清理乾淨,放進垃圾桶。
像是為了活躍氣氛,李淺夏得意地說:“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喜歡讓哥花錢給我買東西。”
“真的嗎?”
“哎呀,真的真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楊清嵐笑起來,忘記書的事,她想象著李長晝在門口做作業、帶著妹妹去撬井蓋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