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人。
之後的每一日,琴淵都當做是她存活在世的最後一日。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著倚在榻上的女子,見她難受想去安撫,卻被制止。
琴淵知道,她若貿貿然過去,反而不妙。
如今見她就靜靜的倚在那兒,一動不動,二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只是看著她,眉心便微微蹙起。
可是時間久了,那份煎熬好似傳給了琴淵。不僅僅是她走出丞相府時下人異樣的目光,還是安雅房間裡遺留下的抓痕。
琴淵將一切看在眼裡,她已經分不清楚,與安雅的相遇是誰的幸與不幸?如果遇見的不是她,結果會是怎樣?
轉眼間這份煎熬又過去了一個月,那名冊琴淵已經沒有再見。想來這三十六人如今只剩下她一人。
而目前最不能讓她承受的早已不是這份煎熬,而是安雅的身體,在琴淵看她已經虛弱到輕輕一碰,便會散了一般。
琴淵清楚,若安雅死了,丞相府的人也不會讓她活,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將這份煎熬持續呢?
可這畢竟不是一件想通就可以做到的事。
死!?
想著那個虛弱的身影,琴淵意識到了一個連她都無法理解的問題,與死相比她更希望安雅可以活下去。
這早已不是二選一的答案,而是她真的心疼眼前這個女子。
再次邁進那間屋子的琴淵,見安雅還一如既往倚在榻上,好像掐準時間她便如此。
想著同時也靜坐在椅子上。
只是今天她身上獨有的白梨香更甚,讓安雅聞著舒心不少,睜眼望去,二人對視後發現琴淵起身走近安雅。
“莫要……”安雅話還未說完,自己已被琴淵攬在懷中,目光微怔。
不僅僅是這女子身上的溫度和心跳,讓安雅無法忍受的那女子皮下流動的血液。
你……要作甚?
“我本生於楚國,家中世代為醫,夫君身體不好,本想用結親沖喜,卻在大婚當夜他病發離我而去。”琴淵說著長長吐出一口氣,手上輕緩的動作之後又將這擁抱加深,“如今的我,可以說已無牽掛。但我有一養子,叫琪兒,現下在醫館隔壁劉夫人家寄養。如大人可以,琴淵有一事相求……”
後面的話琴淵還沒說,安雅便張嘴阻止:“不可!萬萬不可!”話音剛落,那白梨香被另外一種味道覆蓋,而這味道讓安雅瞬間紅了眼,用力推開懷裡的女人。
只見琴淵腹部上扎著一把匕首。
“你!”安雅看著那血,好像著了魔一般,用力將身體倚在牆壁,緊緊咬著唇,雙手死死的扣住榻沿。
看著安雅的這雙似火一般的紅色眼眸,琴淵沒有感到意外和害怕,反而忍著疼痛撐起身子,將頭倚在安雅懷中。
想來,這便是她這一生最後的依靠。
大口喘著氣,嘴角微微勾起:“雅。你說我若被你殺死,會……受詛咒,那就勞煩再等等,待我死了之後你再食我血。若……我真有來世,你真可長生,或許你我還有再見的一天。而不似這般……這般……”
安雅動了動喉頭,想要回答她……卻始終張不開嘴。而事實已擺在眼前,卻還是有些恍惚,感覺不太真切。
懷中女子神情很平和,瞧著彷彿只是陷入了一場夢境。只有逐漸失去溫度告訴你,這將是一場永不再醒來的夢。
眨了眨眼,安雅有些無措,若論悲傷,坦白說,內心並不覺得悲傷,這就是死亡,就是這麼簡單,在這亂世之中死並不少見,而這結果好似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準備?
當真準備好了?
抬起手,撫上懷中女子的臉龐,指尖的碰觸讓安雅斂起眉心,這一個半月的相處,眼前的女子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