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抬手拭去淚,張了張嘴:“你是……誰?”
那身影慢慢地轉過來,唐宋與這雙幽若深潭的眼眸對上了,她著一身月白色錦絲袍,鑲著金色封邊,上邊繡著白梨花暗紋,腰間掛著白玉葫蘆。眼前的女子,竟比周圍的白色曇花還要清麗脫俗幾分。
她唇角微勾:“我,在等你。”
“等……我?”唐宋聽不懂,確認道:“在這裡等我?那你……等了我多久?”
“……很久了。”
唐宋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還有她周身那一片黑暗,難道這也是夢嗎?
可是這個人,雖然是第一次見,卻一點都不陌生。
唐宋大膽設想:“你……是我?”
聽見這話,她笑了,“嗯,我是你,確切的說,你亦是我。”她見唐宋沉著眉,接著又低低呢喃一聲,“你在害怕嗎?”
“我……”唐宋沉下眉,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自己明明心裡渴望承認她是自己,可是內心又矛盾的害怕著她是自己。
“我懂。”她見唐宋一臉茫然,安撫道:“莫要害怕……既然你亦是我,我亦是你,我便不會傷你,亦不會害你。”
“那……這是哪裡?”唐宋環顧四周:“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聽見唐宋問出這樣的話,她眸子裡閃出一絲神采來,又有些無奈,道:“我也不曉得這裡是哪裡,好像被封存在這一片黑色中,不見天日。”
“不見……天日……”唐宋有些聽不懂,“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可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啊……”她嘆息一聲,“我一直都曉得你,從你兩歲開始,到你遇見大人,你所有的事,我都曉得。”她唇角微勾,無奈的搖搖頭,“可是你卻不記得了,又一次什麼都不記得,這樣對大人,很不公平呢……”
“……又……一次?”
“不過好在,你的心,始終向著大人。”她笑了,笑的十分安慰。
唐宋留意到她腰間的白玉葫蘆,與安雅一直不離手的葫蘆一模一樣,她想起在那面鏡子裡聽見的一個名字。
“琴淵……”當唐宋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眶泛熱,看向她,確認道:“你是……琴淵?”
很顯然,聽見這兩個字的她,表情有些複雜,又十分無奈。
“琴淵已經死了,很早……就死了。”她又重複著,“我現在是你,你亦是我……”
“死了?”唐宋恍然間,記起在ktv後巷的事,驚訝道:“我……我也死了嗎?不然我怎麼會看見你?”
她站在原地,搖搖頭,周圍的白色慢慢的飄零起來。
唐宋生怕她像剛才的花朵一樣消失在黑暗中,立刻上前,踩著那些白色的花海,抬手去抓。
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她,怎麼可以讓她從自己眼前消失,“你別走……你等等……”可是唐宋卻抓了個空。
唐宋驚訝的看向她,抬手左右掃過,她的身體就好像一縷青煙。
原來,她根本就不是人。
“怎麼……怎麼會這樣!”
她垂眉,看著唐宋貫穿自己身體的手,輕聲道:“我已經死了,自然這般。你卻不同,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陪伴大人。莫要傷害大人,她的苦……我都懂。”
唐宋聽見她的話,眼底灼熱,哽咽道:“可是我不懂……”
她笑了,而且笑的極美,“開啟你的心,莫要抗拒,你便會懂……”
她的話越說越輕。
唐宋本想湊近去聽,卻突然發現,眼前什麼也沒有。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她又一次深陷黑暗中,剛才的一切又都沒了。
沒有花,沒有聲音,沒有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