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脫離了危險期,但是因為刀子插中的部位非常靠近心臟,現在還不確定病人後期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問題。”
這句話就像一聲悶雷,響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安然知道,此時楊眠就在一旁的病房裡,醫生說的這些話,或許楊眠聽得一清二楚。
那個病房的門是半敞著的,但楊眠坐在裡面,始終都沒有走出來,直到所有人跟隨著沈蕭何的病床一起離開,楊眠都沒有出來說任何一句話。
沈絨蕭的媽媽哭得很傷心,無聲的掉著眼淚,楊老爺子在一旁賠不是,楊延也跟著一起。
“現在來說這些話有用嗎?假如我的孩子沒了,你們還道歉有什麼用!”
“好了!”
沈絨蕭的媽媽大概是真的覺得傷心,畢竟躺在病床上,那邊虛弱的好像馬上會離開所有人的男人是她的兒子,沒忍住才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換來的卻是沈絨蕭父親的一聲斥責。
楊延和楊眠父母早年就過世了,如今楊家過來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外公,比沈絨蕭的父母組成了一個輩分,同在一個大院裡面,平日裡託關係也不錯,所以現在沈絨瀟的父親並不敢多說什麼話。
但所有人都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人家是不可能息事寧人的。
考慮到沈蕭何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二嬸家的父母也很傷心,大家沒有敢在病房裡多待,紛紛退了出去。
楊眠被楊家的老爺子帶回去了,在這個期間楊眠什麼話都沒有說過,腦袋一直低垂著,也沒見半分眼淚。
站在醫院門口目送他們的車子離開時,安然忽然覺得很冷,新年裡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落了下來,明天早上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現在地上已經初見一些白了。
安然幸得幾次幸運,曾和楊眠說過幾迴心裡話,從那些談話中安然就能夠感覺到,楊眠是真的喜歡沈絨蕭的,那種喜歡持續了很多年,伴隨著她一路成長,早就刻在了骨子裡。
即便到了後來,楊眠不得已選擇放棄,也從未選擇憎恨沈絨蕭,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能讓楊眠拿起刀子,狠心的扎向自己最愛的男人的胸口呢?
安然想不出來。
就連上一次雷子琛對她用強,醉夢中喊著淺溪的名字時,安然也沒有想過要對雷子琛怎麼樣。
安然一直都覺得,殺人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氣的事情,像方文熙那種孤注一擲的人暫且不提,但自己和楊眠這一種人,拿起刀子真的需要巨大的勇氣,更何況是把那把刀捅向一個人的胸口……
如果是別的位置也就罷了,但胸口這樣明顯的位置,足以證明楊眠當時有了殺沈絨蕭的心思。
新年裡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很快,來勢洶洶,像是要在一日之間,將整個寧海市淹沒在一片蒼白之中。
安然他們從醫院出來,並沒有各自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店坐下來,周圍都是躲雪的人,中央空調開的很足,周圍都是歡聲笑語,可唯有安然他們這一桌,每一個人都很沉默。
他們已經坐下來好半天了,沒有人開口說話,安然能夠感覺到身旁的奧迪一直髮抖,安然握住奧迪的手,能夠感覺到那是冰涼的一片。
“他們怎麼了?”
林西和問出這樣的一句話,可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他自己也彷彿沒有等待答案,只是茫然的問出了那幾個字而已。
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坐下,也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想要說些什麼,好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就是想要坐在一起,看著彼此茫然的臉,相互汲取著慰藉的力量。
安然記得在雷子琛的這群朋友當中,沈絨瀟是最特別的存在,他在心理學方面的造詣很高,每次出事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