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彎弓上雕刻著精細的詭異的圖騰,金絲嵌入其中,紅色的寶石在頂,藍色的寶石在底,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手柄處因為常年被握,磨損的微微失了些光澤,卻依舊難以減損它的絲毫風采。
楚洛衣顫抖著將彎弓拿在手中,男人看著她被包紮起的手掌,猶豫了一瞬,卻未加阻止。
當年靖遠伯原是楚家的心腹一脈,只是後來,因為她與歐陽千城的關係愈發親密,以至於最後靖遠伯與歐陽千城的關係也越發的好,甚至於許多事情躍過楚家,直接同歐陽千城商量。
那時她性子張狂,不屑於玩弄些骯髒的手段,而後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為,所有人都會如此。
父親的心腹不少,卻在幫助歐陽千城的過程中,漸漸死去了一些,而後來,父親一直對歐陽千城有所懷疑,不過因著她的緣故,卻一直不遺餘力的幫助著歐陽千城穩坐太子之位。
而後來,歐陽千城勢大,父親善於注重細節,隱隱從歐陽千城的態度中察覺出一絲不妥,心頭漸漸不安。
隨即派遣了不少心腹,前往打探,卻不想,這些昔日交情過命的兄弟,有的為了權勢,有的被逼無奈,有的因為地位,竟然聯合起來瞞住了父親,只道是太子殿下對楚家感激萬分,正十里紅妝,準備迎娶於她!
那時,東城太傅,兩江總督,鍾敏巡按皆是自殺而死,她一直想不通,為何好端端的幾人,忽然紛紛自殺,而寧安提督,左林驃騎將軍紛紛遇刺而亡。
如今想來,她卻是都懂得了,那些紛紛自殺的人,則是不願背棄她楚家,可是被逼無奈,卻只能一死了之。而寧安提督,左林驃騎則是寧願捨棄全家性命,也要揭破歐陽千城的陰謀,卻不想最後紛紛遇刺而亡。
拿過男子手中的一隻利箭,楚洛衣緩緩撐開了弓箭,手掌的傷口再次裂開,女子卻彷彿感覺不到。
男子不曾開口,只是安靜的站在女子身後,看著她挺拔的筆直的背影,未曾打擾。
&l;咻!&r;的一聲,利箭破空,弓弦輕顫,好似發出一聲嘶鳴,興奮的回應著自己的主人,不遠處的一株寶石花束的花盆,瞬間炸裂開來,稀鬆的泥土散落一地。
這一箭,卻好似用盡了女子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露出一抹慘白的笑意。
北流雲將女子攬在懷中,楚洛衣安靜的靠在男子的胸膛,拿著弓箭的手緩緩抬起,摟住男人的腰身。
男子輕吻了吻女子的額頭,琉璃色的眸子諱莫如深,洛洛,總有一日,我會為你取盡負你之人的人頭,你受的苦,我要他們千百倍來償!
南昭天水。
一名男子端坐在太子府會客廳的主位,背後的牆壁上是一副乾坤日月圖,幾隻白鶴在天地明輝之中飛奔而上,山河蕩蕩,滄海茫茫,一片巍峨。
男子身著玄色錦緞,金絲滾邊,胸前繡著通天巨蟒,廣袖金絲左邊,內裡是木槿花的花紋,赤金色束腰,一身華貴。
男人的樣貌只能算做不差,卻絕不會讓人生出驚艷的感覺,既沒有北流雲的妖冶狠辣,顛倒眾生,也不如北流海的剛毅冷峻,鐵血兒郎,也不及北流雪的高貴清華,淡薄靜雅。
男人的樣貌,放在眾人之中,或許略勝一籌,可是同那些驚採絕艷的男子想比,卻實在是過於平庸。
但縱然如此,男人身上卻天生一副帝王氣度,那雙褐色的眸子裡,有著帝王的詭詐和殘忍,不同於北流海的坦蕩和冷漠堅硬,男人身上並不帶有攻擊性,溫文爾雅,看似可以包容天下。
男子下首兩側穩坐不少大臣,一些幕僚也屈居尾座,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上首的男子身上。
&ldo;太子殿下,這靖遠伯府竟然慘遭滅門,實在是太過駭人。&rdo;一名大臣開口道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