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忍心,多去苛責她什麼。
蘭殊再?回想到?章肅長公主每每說起過往,唇角不自覺提起的笑容,與眼角瑩瑩的淚意,打心底,為她與秦陌冰釋前嫌開心。
蘭殊面露出欣慰的笑容,舉杯同秦陌碰了一下。
秦陌一口抿完,提壺為自己斟酒,蘭殊叫他給她添一點,他卻推拒道:“你意思一下就好,別喝太多。”
蘭殊蹙起眉宇,不敢苟同道:“好不容易故人重逢,怎得叫我意思就好?”
秦陌看了她一眼,提了下唇角,“因為我不想被掐死。”
蘭殊反應了好一片刻,想起當年她在朝朝家裡喝醉的那次,才?醒悟到?他在揶揄她酒後會撒野,不宜喝太多。
蘭殊輕咬了一下唇。
好哇,虧得前一刻她還提到?他說話客氣了,這才?沒過多久,原形畢露。
不過她轉而又釋然地笑了下,雙手舉杯,狀似為往事賠罪地朝他揖了下,抿去一小口。
繼而回嘴道:“那你也掐過我啊。”
秦陌顯然記得很清楚,面對她的指控,即刻舉杯,亦如她方才?那般,衝她回揖了一下,一飲而盡。
蘭殊得逞地笑了笑,秦陌放下杯盞,目不轉睛地看向了她,忽而面容變得十分誠懇,同她道了聲謝謝,不待蘭殊反應,他又連著說了聲抱歉。
蘭殊不明所以道:“不是罰了一杯嗎?怎還較上真了?”
“不是因為這個。”秦陌道。
蘭殊顰了下眉,和顏道:“打壞的窗戶出錢賠便是了,也不至於道歉的。”
“也不是因為這個。”秦陌道。
蘭殊笑道:“那是為了什麼?”
秦陌看了她一眼,提了提唇角,只一味道謝與致歉,卻沒有開口說原因。
蘭殊根本不記得當年的事,所有人都瞞著讓她保持現?狀,不願她記起來傷心。
是以不論是謝意,還是歉意,秦陌都不能主動去解釋。
他仍然沒與他的救命恩人相?認,仍然不需要她知?道。
可該說的話,他總歸要說。
蘭殊只覺得一晃三年,他竟多了些莫名?的神神叨叨。
合計著可能還是因為以前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心裡耿耿於懷,她也沒太在意。
人一旦走出去的遠了,看事的格局便會擴寬。
這些年,蘭殊的成?長很大。
秦陌再?度為自己的空杯斟滿酒,關切問道:“你這趟是去揚州?”
蘭殊頷首道:“先?去揚州做一筆生意,然後直接順著大運河回家。”
秦陌心口猛地蹦了下,“會回長安?”
蘭殊笑道:“嗯。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阿姐下了最後通牒,說我今年再?不回去,就要把?我逐出家門。”
這三年,蘭姈與趙桓晉又誕了一個麟兒,崔啟今年入春闈考進士,崔弘如願成?為了軍營候選的供奉郎。
一轉眼,這兩個孩子都大了。
崔弘在家書中還提過前二姐夫在靶場上指點了他射藝,他兒時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蘭殊同秦陌致謝,秦陌只道舉手之?勞。
蘭殊望著秦陌一張成?熟男子的俊臉,儼然成?了實實在在的洛川王,心裡不由回想起上一世,這時的他,本該早已是攝政王。
可如今李乾安康如故,並無任何需要託孤的跡象,早在前兩年就該被秦陌俘獲斬殺的頡利祿,也還好好的在草原活著,對中原虎視眈眈。
她重生回來之?後,所做的每一個選擇與舉動,看似都是一點點小小的扭轉,卻早已形成?旋波,改變了整個局面。
轉眼二十二歲將至,蘭殊將再?也預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