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就一陣耳鳴之聲,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袖口,喉結不知動?了幾個來?回,啞著嗓子道:“你能?不能?,先不要和?他在?一起?”
蘭殊頓了頓,垂下眼眸,“他還沒有和?我說。”
邵文祁今夜的那兩句話,若說是表明心意,可以是,若說不是,也可以不是。
蘭殊心知每個人性情不一樣,表達感情的方式也不同?,但前可進後?可退,總是少了些?義無反顧的感覺。
活了兩世,還是奢望炙熱的愛意,蘭殊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越活越倒退。
但她還是,喜歡直接一些?。
秦陌道:“如果他和?你說了呢?”
蘭殊稍一沉默,秦陌便慌了神,緊緊拽著她的袖口,“能?不能?,先不要答應他?至少,在?我恢復所有記憶之前?”
蘭殊盯著他的眉眼,太陽穴突地跳了一下。
兩世活了二十多載,她好像,還是頭一回,見他這般,仿若低聲下氣的哀求神色。
話音甫落,秦陌又自嘲地笑了聲,“抱歉,我又在?拿記憶當藉口了。”
他默然?了片刻,沉聲道:“我就是不能?接受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怕我會嫉妒,會發瘋。如果今晚我沒有擋在?你們之間,我覺得我肯定已經?瘋了。”
蘭殊怔怔望著他。
誠然?,她也的確還沒有想好,真到了那一天,她會不會接受。
秦陌見她遲疑,眼眸一暗,抓著她的手,沉吟了良久,略顯無奈的,道:“如果你一定要跟他走,那我只能?殺了他。”
他聊天氣一般的口氣,連一絲狠戾,都沒從眼底劃過。
卻也不做玩笑。
蘭殊驚地睜大了雙眸。
秦陌淡淡續道:“他不是你最?敬愛的師兄嗎,你真的不為他的安危著想一下?”
蘭殊訝然?了好一會,氣得將?傘柄朝他懷裡?一推,“你簡直,不可理?喻。”
她轉身走上臺階,直接砰地關上了院門,半個字都不想再和?他多說。
秦陌握著她的油紙傘,長睫一垂,眼眸裡?,是一派深沉晦暗的黑。
這一場沒有夾雜任何風馳電掣的大雨,整整下了一夜,越到夜色闌珊,百家燈火盡滅之時,雨勢越來?越兇猛。
同?裡?小鎮旁邊的堤壩,水面瘋狂上漲。
夜深人靜,只聽見轟地一聲,壩口斷裂,破出了一個血盆大口,洪水一瞬間朝著山下,肆意宣洩開來?
山底下,百萬畝良田,黃燦燦的稻穀,只等著來?月收割,卻在?一夜間,毀於一旦。
蘭殊原以為這一夜的雨會同往常一樣, 第二日便會雨過天晴。
可它卻只是一個先兆,這場雨一下,就是整整半個月。
江南一帶遇到連日暴雨的襲擊, 郊區的各個村落,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洪澇的災害,同裡?小鎮一帶附近, 尤其慘烈。
朝廷反應很快, 籌集的賑災糧已經撥了下來。
估摸是因為洛川王在這兒, 及時給陛下遞了?函。
同裡?小鎮因為堤壩損毀,稻田盡數淹沒,蘭殊種植桑苗的事情,也隨之耽擱了?下來。
近日,蘭殊此?前簽訂的大批絲綢訂單,也面臨了?結款期。
屋外綿綿下著雨, 處處潮溼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