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香味算不上十分濃郁,但眼下竟然能燻得他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可見這屋子裡的花堆得有多麼滿!
不過片刻,客棧的掌櫃就趕了過來,見狀亦是一驚。
“這……”
溫孤偃抬眸:“別告訴我,屋子裡變成這樣,你一點都不知情。”
掌櫃的猶豫了片刻,被那鷹隼一樣的眸子盯得額頭冷汗淋淋,心虛不已:“是、是這樣的……之前那位客人包下了三樓除閣下幾人的房間之外的那些房間,然後命人搬了很多箱子上去,又吩咐在下不讓其他任何人上樓,所以在下才會以為她只是把東西搬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解伏嬰挑了挑眉梢,表示沒太聽明白。
“什麼叫做‘之前的那位客人’?你說的是誰?我們認識?”
抬手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掌櫃的表示遇上這麼一群煞神,表示鴨梨很山大好嗎!
“就是那位穿得很招搖,言行舉止都很狂妄,經常拿一把金邊摺扇搖來搖去,身邊還跟著一個戴面具的隨從……的那位小公子。”
“咔嚓!”
掌櫃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厚重的實木桌驟然間就被溫孤偃捏碎了一個角,嚇得他渾身一顫,連背上都開了冒冷汗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見他兩條腿抖得都快尿褲子了,解伏嬰不由搖搖頭,揮了揮手讓他退開。
“是,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掌櫃的聞言大喜,立刻急急忙忙轉身就跑!
慌亂中不小心跌了一跤,一頭栽進了花叢裡,啃了一嘴的花瓣,卻是來不及吐掉,趕緊爬了起來逃命似的撲了出去,彷彿晚上半秒就會被人捏爆了腦袋似的,嚇得魂兒都沒了!
不等掌櫃的跑出幾步,溫孤偃忽然拍了一把桌子,跟著站了起來,妖魅的面龐上是陰鷙到了谷底的神情。
“該死,我要找她算賬!”
“哎……等等!”解伏嬰立刻拉住了他,轉而對下屬使了個眼色,“你們先出去一下。”
“是。”幾人應聲點頭,隨即魚貫而出關上了門。
解伏嬰雙手扶在溫孤偃的肩頭,將他緩緩勸回到了位置上,又殷勤地幫他倒了杯水遞過去,才笑著開口道。
“來,喝口水壓壓火氣,別那麼衝動嘛……這一回,怕是你誤會人家了。”
“哼……誤會?”溫孤偃陰測測一笑,似乎聽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話,“你要搞清楚,現在我是你主子,還是那個傢伙,才是你的主子?”
“呃……這跟我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實話實話而已!”
解伏嬰不無委屈地扁了扁嘴巴,見溫孤偃並未真正生他的氣,才又勾起眉梢嬉笑著湊了過去。
“阿偃,我跟你說啊,你不知道……這孔雀草它不是普通的花!在我們南疆,乃至這片西涼之地,孔雀草代表的含義是深沉的歉意。那個人給你送了這麼多孔雀草,甚至把整個房間都堆滿了,說明她是誠心誠意給你道歉的呀……”
“道歉?”
溫孤偃半眯鳳眸,陰鷙的目光在屋子裡來回巡視了一遍,夕陽斜照在那滿屋子金黃色的花瓣上,耀得人眼花。
若真如解伏嬰所說,那個人是為了道歉,這一番作為倒是有些誠意。
但是那個傢伙……從頭到腳,怎麼看都不像是會道歉的人,她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討好自己罷了。
“哼,她要是真的覺得歉疚,就不會犯下那樣的錯……別以為送幾朵花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那筆帳,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沒想到溫孤偃的怨怒這麼深沉,解伏嬰不由砸了砸嘴巴。
尼瑪……這怎麼能說是幾朵花呢,這明明就是上千朵上萬朵好嗎?!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