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弄開茶具,輕輕吞嚥一口清茶,再扣好杯蓋,不料發出慌亂的磕碰聲。
“監國大人到──”殿外侍衛一聲高喊。
呼啦進來一大群人,潘王率領國相、賓王與皇親尊老一干人跪地參拜。
太后猛地將右手有放回佛珠上,緊緊扣住,卻忘記了捻動,深沉令道:“都起來坐吧……”
“謝母后!”
“謝太后娘娘!”
眾人起身,紛紛落座,霎時大殿猶如廝殺前的寧靜,空氣凝固起來。
太后環視一圈眾人,乾笑兩聲道:“記得恭帝初年的時候,哀家那時候還是皇后,倒也瞧見過這般陣勢,皇族先老、國相爺、幾位重臣聯袂諫議先帝,彈劾京畿督守蘇彘,說他好大喜功,難以駕馭,哀家記得當時先帝力排眾議,獨斷任命,方才保住了老蘇彘的地位。如今想起來啊,那老頭既非好大喜功,也非難以駕馭,反倒忠心耿耿,清正廉明,為什麼呢?是因為帝朝初建,人人均有這樣那樣的瑕疵,唯恐蘇彘發難,為保全自己才不得已而為,是不是這樣啊,閔丞相?”
老丞相垂下頭,不好意思道:“回太后娘娘,微臣慚愧啊,當時確有此事,還是太后娘娘慧眼識人,洞察玄機啊,說得老臣無地自容。”
“好了,閒話不說,今日大家夥兒一起來,還有著這些皇族老輩,恐怕不為前朝政事吧,說說,有什麼事情?”太后故作鎮靜道。
潘王微迷著眼睛振振有詞:“回母后,兒臣身擔監國,雖是殫精竭慮,可也少不得一些流言蜚語,孩兒實在承受不住,故請母后與皇上為兒臣做主;還有,族老與眾臣都擔心著皇上的身體,今日便請母后引領諸位參拜皇上,一來以表忠心,二來以正視聽,消祛文武百官的疑慮……”
敬梓一聽大事不妙,眼角不斷抖動,瞬間沒了蹤影。
太后乾咳一聲,看來見不到皇上潘王是決不罷休,遂微微嘆氣道:“這皇老探望,重臣參拜,兄弟相念,探見皇上看是義不容辭,若是哀家懿令不準參拜呢?!”太后厲聲喝道。
潘王根本不理這個茬,一字一句步步緊逼道:“兒臣斗膽問母后,皇上不是母后一個人的皇上,而是天下人的皇上,諸位先老重臣的皇上,有何理由不容膜拜,我等不見皇上絕不離開廣慈殿!”
閔丞相濃眉一皺低下頭去,皇族老輩們倒是紛紛開口,執意勸說太后還是見一見皇上為妙,每個人都在擔憂著皇室。
…………
一處毗鄰督守府的客棧內也是氣氛緊張,所有客人被清離出去,一間客房內立著二人。
不一會兒,矮個子葛宬氣喘吁吁跑進客棧,半信半疑的目光東瞧瞧西望望,被一名侍衛引領到客房內。
“葛宬!”皇上面無表情瞧著年逾四旬的督守喝道。
“皇……皇……皇上!”葛宬立即喝退自己的侍兵,四肢一軟跪趴在地,“皇上恕罪,微臣來遲!”
皇上忽見這般大員跪在腳下,腦內忽然閃出一層景象,自己龍袍抖擻喝令百官,擲地有聲責罰罪臣,卻以為那是幻覺,不禁做出發怒的樣子道:“小小督守,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微服出行之際擅動兵馬,朕問你,為何將三區將士向皇宮移動,難不成心有不軌?”
旁邊的聶良微微挪動腳步,手故作虛張聲勢觸動劍柄。
“微臣豈敢,微臣豈敢,”葛宬豆大的汗珠撲簌落下,兩把摸過去,額頭已經出現土痕,“微臣奉監國大人之命,只是,只是操練兵馬,絕無他意,還望皇上明察……”
第六十六章 借皇帝
不幾日,文圖憑藉太后手令與自己的侍官人脈,終於秘密聯絡到宮中侍衛,開始掌握著宮中動向,注視著潘王的一舉一動,防止他貿然發兵,等候著皇上的病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