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大不了呢?
所以當念離一臉肅然地這樣反問煮雪時,一向恬淡不喜表露情感的煮雪幾乎要把念離搖暈了。
“你那個婆婆是怎麼回事?她知道你是誰麼?她知道你這張口是專門替皇后嘗菜的麼?她憑什麼讓你吃那個小屁孩的剩菜?!”
念離微笑:“替主子試菜搞不好就被毒死了,吃個剩菜頂多是多吃一口灰罷了。”
“還有那個庸俗至極的女人!這是什麼場合?她和她那個彪悍的女兒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吵起來了,還潑酒,灑了我一袖子!”
念離微笑:“姨娘的確讀書不多,是青樓出身,你不必和她一般見識。至於柔柔,被休回府,性子怪了一些,也可以諒解。”
“還有那個縣令的妹妹,她那哥哥給我提鞋都不配!居然戳著我的鼻子直接諷刺我,她懂不懂些指桑罵槐的技巧啊!”
念離微笑:“那些技巧她也用不上,安園這麼大塊地方,打起來就上手撓,哪裡用得著那樣多的心思呢?”
“堂堂安園大夫人的家宴,一個兩個三個都缺席,是什麼意思?!”
念離微笑:“意思很簡單,讓我難堪罷了。”
煮雪眸子裡的火能快把雪直接燙成氣兒了。“你就沒什麼感覺麼?!”
念離微笑:“有啊,你這麼個晃法,我頭暈。”
……
煮雪扶額,久久不能言語,最後念離自己補了一句。
“不過相公倒是做得過分了,他虧欠於你,不過我相信,他只是緊張,其實他很羞澀。”
“緊張?羞澀?你確定你跟我認識的是同一個安以墨麼?”
“以墨一直在變,他不是某時某刻的,而是一生一世的。”念離拉住煮雪的手,“他值得姐姐爭取,也值得姐姐犧牲。”
“犧牲?”
“自然,我走之後,姐姐就要替妹妹照顧以墨,當然,還有這個家。不管是填房也好,夫人也好,都是這園子最受矚目也該承擔最大責任的女人,我相信姐姐能做好。”
“我憑什麼!”
“憑你對以墨的執著。”
煮雪一時無語。
對一個男人的執著,就如那把永遠撐開的傘,哪怕明知道沒有雨雪,依舊不辭辛苦不理會白眼的撐著。
可那傘下,只有她和他,從沒有張三李四,上沒有老下沒有小,乾乾淨淨,純純脆脆。
風花雪月,而不是柴米油鹽。
她是驕傲的宮人,不是落寞的主婦!
“念離,這樣,你還有自我麼?”
“煮雪,如果你永遠生活在一個只有自我的世界裡,那自我與否,還有何意義?”
“我……不想回席。”
煮雪遲疑了一下,眼前晃過那眾生相,不覺一陣噁心。從小孤獨,出身為影,行走宮中,她何嘗為這些無聊的事無聊的人煩心過?
“不想就不想把,我自有辦法搪塞。”念離微微點頭。
煮雪眸子深重。
等念離轉身離開,煮雪才不覺自言自語道:“我以為你是一把鈍了的刀,殊不知,遲鈍的卻是我。我果真,在哪裡,都還是不敵你。”
**************************************************
“沒事了,姐姐怕生,婷婷你去跟著她,園子裡面散散步。”念離回席,笑著為安以墨斟滿了酒,一桌子雖說沒有幾個人,卻都還有些彆扭著。
畢竟活生生把客人氣跑了,這和安園的身份不符。
“念離,去把你姐姐叫過來一起吃飯吧,她一口沒吃上。”
“姐姐嘴巴很刁。”念離不動聲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