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你要想清楚了,影者逾百,陛下是看得起你,才將如此的重任託付給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影的最高頭領曲款坐在桌的這側,那側端坐的是年華錦繡的安以墨。
長衣飄飄,舉手投足之間有著一股子富貴之氣,曲款看過他的文,也聽過他對時政的看法,不可否認,這是影這些年來少見的天才。
沉穩,又富有激情。
果斷,又小心謹慎。
犀利,又懂得為人。
重要的是,他內有狀元之才,外有商賈的身份遮蔽,實在是執行任務的不二人選。
“曲大人也知道我一心想要報效朝廷,鑽研時事,寒窗苦讀,就是為了考取功名,您卻叫我臨場退縮,回到溯源那偏僻小地方去做個土財主,我真的不懂!”
“報效朝廷也有很多方法,從你進入影那一天開始,你就該知道,你永生見不得光亮的,想要上廟堂去穿紅戴綠,只等下輩子吧!”
曲大人一拍桌子,但是他清楚得很,這個骨子剛硬的男人是不會被嚇回去的。
如果今天考不中,他明年也會再來。
陛下卻等不及了。
“如今形勢,你多少也該明白。魏皇后黨羽籠絡大勢,陛下膝下無子,倘若……那位子只能傳給那庶出的貧賤王爺壁風。陛下明年會南下巡視,魏皇后身邊的人自然也是寸步不離地監視,可是總能讓我們找到空隙,偷出龍種來——到時候,這負責暗中保護龍種的重任,就非你莫屬了。”
“這件事我更不能同意,想我一代儒商,就算不能走仕途,也要做的堂堂正正,要我娶陛下的女人,養沒有名分的皇子,這簡直是荒唐!”
“宮中之事,荒唐的比比皆是,你已經知道這計劃,想要摘清是不可能了!你不如乖乖同意,將來皇太子繼承大統,你算是他的太傅!”
太傅?!
哼。
你怎麼不尊我為太上皇呢?
我就是太子的人生汙點,他日他若得勢,我必遭殃。
“曲大人容我思量。”
“陛下為此事寢食難安,你就在這裡好好想想吧,如若你不答應,我也有法子讓你答應的。”
***************************************
是誰如此晚了,還在彈奏小曲兒呢?
安以墨微微睜開眼,自己原來是醉倒在塌下了,這沒有暖玉在懷,他好生淒涼。
十年不曾自由,九年不曾碰過女人,八年守著一段不能說的秘密過日子。
這樣的日子,隨著那位“仁宗”的死,都該結束了吧?
可是為何,絲毫感不到自由,覺不到任何私慾了呢?
是厭倦了,還是無法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來?
一閉上眼,彷彿還能看見那幾個日夜,曲大人三次推門而入,手執一個瓷碗,瓷碗裡是一個人骨骰子,放在他面前。
“你五個弟妹已經死了三個,非要死光了,你才肯答應麼?”
安以墨那時就像一隻囚獸,眼睛通紅,看著色子上的三四五三面已經烙上了骷髏頭。
他那風華正茂的三弟四弟五弟啊——
而那“一點”的面上,卻被貼了一張封條。
那彷彿就是他的命運了。
第一天曲款來的時候,只要他同意娶那個陛下在民間臨幸的女人,他不同意。
他殺了安家老四。
第二天曲款來的時候,他同意娶那個女人了,曲款又說,那女人生下龍子後,就要滅口。
他不同意,老三也沒了。
第三天曲款來的時候,他同意殺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