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問題實難回答。
在那個時候,我們尚有對白。
又在這之前,我們會得在颱風之夜,開車去夜總會跳舞。整個地方只我們一桌客人,整個舞池只我們兩個,我們跳探戈,沉醉在自己營造的氣氛中,樂隊敬佩我們的精神,落力演奏,我們舞得飛起來,又喝了一點酒,歡笑不停,腳步要脫空而去……
以往再遇到合拍的女子,也不會做同一件事,對過往的感情,我要表示尊敬。
我隨即聯絡裝修公司來開工。
一切從頭開始,說不定今夜我還要面對情敵。
利璧迦已經找到小鬍子男友(他是什麼人,藝術家?),我對永超連一成把握也沒有。
天色漸漸留下來,可怖的黃昏寂寞襲來,我舉目無親,十分孤清。
我忍不住,無禮也好,今早是約好了的;我上去按鈴。
屋內吵嘈聲很重,電視嘩嘩叫,也許她有客,也許她只想製造一點聲浪以慰寂寥。
我按了許久門鈴,才見她來開門。
&ot;至美,&ot;她說:&ot;我們十分鐘後下來。&ot;
我本能的探頭張望,什麼也看不見。
&ot;他在洗澡。&ot;她好像知道我在找誰。
我驚至面紅耳赤,唯唯諾諾退至樓下。
洗澡。為什麼不可以?馬利安就在我處洗過澡。
這人是她的熟朋友,毫無疑問。
洗澡。
他剛到吧。
這種天氣,開始潮濕,能夠洗一個澡,自然舒暢不過,看樣子他是打算在家小住的了。
歐陽沒想到吧,與永超同居的人,不是我。
有人咚咚的敲門,奇怪,鈴壞了嗎?
我站起來去開門。
只見一個小男孩子,約三四歲模樣,穿運動衣,一雙高統子球鞋,正舉著腿在踢門。
他氣鼓鼓的小面孔像只水晶梨,可愛得不像話。
我蹲下問他:&ot;你找誰?你是哪家的孩子?媽媽呢?&ot;
旁邊有人說;&ot;媽媽在這裡。&ot;
我一抬眼,是永超。
呵,這麼說,這孩子便是歐陽口中的明明。
一時間發生太多事,我來不及裝出驚訝的樣子,便口吐真言,&ot;咦,他比照片中更神氣。&ot;
永超一怔。
我連忙對她說:&ot;請進來。&ot;又對小男孩一鞠躬。
那男孩像小鉛兵似的筆直操進了客廳,靴子咯咯響,我為之心折。
他頭髮在洗澡後還來不及吹乾,分著發路,梳西式頭,自己看到沙發便爬上去坐下,瞪著我。
我聳聳肩,問他:&ot;我有冰淇淋,你要吃什麼冰淇淋?&ot;
他看看他母親,有點猶疑。
&ot;要不要到冰箱來看看?&ot;我虛心地請教他。
他想很久,同他母親咬耳朵,永超說:&ot;他等一會兒才要。&ot;
我覺得他太有趣太可愛,把身子趨向前去,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點。
他覺得難為情了,忽然撲進他母親的懷抱去,伏在那裡不動。
永超微笑問:&ot;怎麼樣?&ot;我豎起拇指,&ot;了不起&ot;讚美是衷心的。
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人們急著要孩子,真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動物。
我想我的心意在臉上露出來,很渴望小孩對我也表示親密。
永超看在眼內,有點意外。
其實我一直喜歡孩子,不過生他們出來,又是另外一件事。今日卻猶疑了,一定是值得的吧,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