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溝裡翻船,一頭金髮變了色。
她情緒非常不穩定,我又不敢叫她住到永超的公寓去,雖然人事部有鑰匙,但永超有潔癖,她大概受不了馬記的騷味。
我把馬利安放在自己家,便於照顧。
在旁人眼中,不得了,我周至美簡直要提防中風,那麼多女人圍在身邊。
但事實不是這樣的,
小郭知道。
他來找我的時候,馬利安穿著落衣衫,那種蟬翼般的白麻紗,站在窗前,一背光,纖毫畢露,但並不肉酸。
她在喝龍井茶,心情已有進步,小郭與她打個招呼,便把一張照片遞在我手中。
照片相當模糊,但我已失聲叫出來:&ot;利璧迦!&ot;
&ot;是她?&ot;
我點頭。
&ot;你可以肯定?&ot;
我再點點頭。
利璧迦剪短了頭髮,像日本小男孩歌星似的,全都撥在耳後,於是眼睛更黑,下巴更尖,她穿一件雙襟晴雨衣,像是站在一個花擋前。
&ot;這是什麼地方?&ot;我說。
&ot;溫哥華一間餐廳,叫奧都。&ot;小郭說。
&ot;她人在加拿大?&ot;
&ot;看樣子一點沒錯。&ot;
&ot;照片是誰拍的?&ot;
&ot;我的同行。&ot;
&ot;怎麼拍得的?&ot;
&ot;你要是知道溫哥華現在的情況,那你就不會覺得稀奇,在那裡要找一個失蹤的華人,比在香港容易得多。&ot;小郭說:&ot;街上擠滿中國人,每個人認識每個人。尊夫人是罕見的漂亮女人,自然吸引注意力。&ot;
我問;&ot;她是不是一個人?&ot;
&ot;不,&ot;小郭說:&ot;這是她的伴。&ot;
他又遞過來一張照片。
是利璧迦的背影,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英俊的男人,留小鬍子,情深款款的看牢她。
我拿著照片,很久不發一言。
似乎已經沒有話可說。
馬利安問:&ot;是誰,什麼事?&ot;
我同小郭說:&ot;也許她周遊列國久了,會得回來。&ot;
小郭不言語。
馬利安說:&ot;到底是誰,在說誰?&ot;
小郭說:&ot;我的朋友會把資訊傳到,請她無論如何同你聯絡。&ot;
我把照片還給小郭。
&ot;你不要儲存它?&ot;
我搖搖頭。
小郭看看馬利安。
我輕輕說:&ot;不,不是她。&ot;
小郭又說:&ot;那你又在等什麼?&ot;
人都怕等。於是舊人一去,最好立刻找到新人,為求熱鬧,也為著表示有能力找到一個更好的。
我不是這種人。我沒有反應,我是那種你要我跳我無暇跳,你要我叫我沒力氣叫的人。
&ot;我在等什麼?&ot;我用手抹抹臉,&ot;三等牌:等下班、等發薪水、等死。&ot;
小郭知道我就快要找人吵架,即時不言語。
他一沉默,我便不說話,馬利安問了半晌沒人理,也在負氣。
三人正在尷尬,門鈴響起來。
誰?
最害怕的是馬利安,她變了驚弓之鳥,老怕那邊有人再來攪她。
她瞪大碧藍的貓兒眼,看著我。我則詫異,這又會是誰?
小郭職業病又犯,輕輕跳至一旁,示意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