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商陸的那些過往,好像就在眼前。
但又好像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擦了眼角的淚。
拿出手機。
她把這段寶貴的聲音,錄了下來。
從門診走到停車場的這一段路,喬蕎了進出醫院的,形形色色的人。
她調解好了自己複雜酸澀的心情。
準備開開心心地,回公司。
不能老是把自己搞得那麼傷春悲秋的。
不就是個單親媽媽嗎?
不就是每次做產檢的時候,沒人陪嗎?
選擇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這一切她都必須自己承擔。
她不覺得自己苦。
反而在摸到肚子裡的那個小可有胎動時,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
此時微風拂面,陽光燦爛。
她也笑得釋然而堅定。
只是……
她車底下躺著的這個男人,是來幹什麼的?
偷車輪,還是?
這男人穿著西褲,露出一雙一塵不染的乾淨皮鞋。
那皮鞋還是上萬塊錢的高階品牌。
著有些眼熟。
不像是小偷啊。
喬蕎還是提高了警惕,踢了踢那雙起來很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的皮鞋。
“喂,你鑽我車底下幹什麼,出來。”
“再不出來我報警了。”
鑽出來的男人,卻是一身髒兮兮的何啟東。
說他髒兮兮吧,他又穿著一身高檔的西裝。
他身上的汙漬,大概是鑽她車底下弄的。
“阿東?你鑽我車底下幹什麼?”
何啟東滿臉責備,“明知道剎車片鬆了,你還敢開車上路?”
“你怎麼知道我剎車片鬆了?”
哦!
肯定是薇薇告訴何啟東的。
薇薇就是何啟東的情報員。
她不舒服了,她失眠了,她怎麼怎麼了,何啟東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你這車要送4s店,否則這剎車隨時都會出問題。”
“我讓人來拉車,我送你回去。”
車上。
何啟東還有些不高興。
“喬蕎,你能不能別什麼事都自己扛?”
“我沒扛什麼呀。”
“剎車壞了,你不能說一聲?去醫院產檢,不能讓我送你一下?今天我要是不趕過來,萬一你開著車子出了什麼意外……”
血氣方剛的男兒聲音,忽然有些哽咽。
剎車壞了,是會出人命的。
他已經失去過喬蕎一次,要是喬蕎出個什麼意外……
想都不敢想。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何啟東手心裡冒出了冷汗。
握緊方向盤,更加謹慎認真地著車前方的路況,小心翼翼地開著車。
“你下次產檢是什麼時候,我送你。”
“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你是記得不太清楚,還是不想告訴我?”
“真是記不清楚。”
正好這個時候,遇到了紅燈。
何啟東側頭,將她眼底的心事,一眼穿。
“喬蕎,你是不想再依賴任何人。怕被你依賴過的人再一次抽身而去,突然離開吧!”
喬蕎眼底有一瞬的傷痛。
在沒有光的時候,連影子都會離開自己。
更何況是別人。
以後,她不會依靠任何人。
藏著眼底的傷,她乾脆利落一笑,“你就不能破不說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