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安安的中醫醫書拿起來,又放回床頭。
再拿起來,再放回去。
如此反反覆覆,安安卻仍舊不能讓自己亂糟糟的心情平靜下來。
最終,一夜都沒有睡好。
早上六點四十,安安早起。
昨晚爺爺聽她彈《梁祝》,意猶未盡。
安安答應了他,早上起來再給他彈一遍。
爺爺五點多就起來練了一圈太極了,練太極的時候腦子還是清醒的,這會兒被忠叔攙扶回來,又不清醒了。
“我們安安一會兒要去上幼兒園了,我得去給她準備早餐。”老爺子徑直走向廚房。
廚房裡,商陸和早點廚師一起準備著今天的早餐,見到老爺子又糊塗了,一大早的心情頓時陰鬱起來,“爸,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坐下來吃就好了。”
“安安呢,我們安安起床了嗎?”老爺子問。
安安上前,從忠爺爺的手裡,拉起爺爺的手,攙扶著,“爺爺,我不是在這兒嗎?”
“安安,今天你要出嫁了,怎麼還不去換衣服化妝呀。”老爺子的記憶完全是混亂的。
一會兒記著安安三四歲的時候。
一會兒,又是安安嫁人。
商陸和安安父女倆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憂心忡忡。
老爺子忙吩咐著兒子,“商陸,我吩咐你去文師傅那邊取的中式鳳冠霞帔,你取回來了嗎?”
商陸一頭霧水,“什麼鳳冠霞帔?”
旁邊的忠叔這才跟他解釋,“董事長前段時間吩咐我,去給安安做的中式婚嫁禮服。應該已經做好了,那時候安安還沒有回來,老爺子卻一直記著這事,怕自己到死之前也等不到孫女回家,所以先給孫女把嫁衣做好。”
安安聽得哽咽不停時,老爺子催促著商陸,“趕緊把鳳冠霞帔取回來啊,安安這都要出嫁了。”
“爸。”商陸上前,扶著老爺子,“安安不是今天出嫁,你記錯了。”
老爺子目光遲鈍,“不是今天嗎,我記錯了嗎,君澤不是跟我說是今天嗎?”
早餐的時候,商陸好不容易把老爺子哄好了,讓他乖乖吃早餐。???
可他一會兒扯東,一會兒又扯西。
“商陸啊,我放在老宅臥室右邊第一格箱子裡的那箱珠寶首飾,好多都是你奶奶和你媽媽留下來的。你把箱子給我抱過來,有些首飾穩重端莊,適合喬蕎,就留給喬蕎。”
“有些首飾適合安安,就留給安安。”
“喬蕎,安安,你們倆母女要把這些首飾儲存好啊。”
喬蕎和商陸對視了一眼,老爺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有點像是在交代什麼一樣?
隱隱約約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爺子喝了一口牛奶,又看向商陸,“商陸啊,我讓你幫我約的張理事,你約了嗎?”
商陸又是一頭霧水:“什麼張理事?”
旁邊的忠叔解釋:“老爺子還有一些財產,是張理事一直在打理。”
商陸疑惑地望向老爺子。
這老頭,不是所有的財產都已經贈送給喬蕎和安安了嗎。
怎麼還有財產?
老爺子催促著:“商陸,趕緊把張理事叫過來,把我手頭上的那些現金、基金、股票、房產置業,國債,外匯儲備,都一一清點一下,全都交給我們安安。”
老爺子轉頭,看向坐在側邊的孫女,“對了,安安,你小時候不是一直呆在歐洲嗎?爺爺在歐洲還有一些產業,是你爸爸和媽媽都不知道的,爺爺也都留給你。”
然後,望向在座的四個孫子:
“爾年,念安,盼安,懷安。你們都聽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