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地想要掩飾自己的悲傷情緒。
可抬手想要拂去臉頰邊的碎髮時,忽然發現手抬到一半動不了了。
這是漸凍症的明顯徵兆。
她中樞神經明明對手發出抬手拂發的指令。
可是進行到一半,手部的末梢神經卻遲遲不肯動起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最嚴重的是,病到最後,她全身所有的末梢神經都會受損,像個被困在身軀殼子裡的植物人一樣。
可是那個時候,又偏偏保留了視覺、聽覺等感覺神經的功能。
等於是自己明明知道一切,知道自己漸漸被“凍”住的整個過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像個活死人一樣耗盡生命。
她只是想在自己還未全部被“凍”住之前,結一次婚,生一個孩子,在自己離開人世之前留下屬於她的血脈。
正好她的好姐妹婚後不孕不育,想要收養一個孩子。
這樣的原因,夠荒唐,夠好笑吧。
連她都覺得荒唐。
秦蓁蓁不知道她臉上的那些悲涼,源自何處,或許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她又說,“嫂子,這輩子能和你能為夫妻的人,肯定是有著很深很深的緣分的人。既然是上天安排的緣分,我希望嫂子可以正視它,接受它。與其和我哥將錯就錯地在一起,不如你好好了解了解我哥。當你真正瞭解他後,你肯定會發現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那個時候,你肯定會愛上他。”
她又說,“嫂子,等你們相愛後,你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她希望,她的君澤哥能收穫愛情,被愛情治癒。
儘管,那個治癒他的人,不是她。
在秦蓁蓁滿心悲涼的時候,同樣滿心悲涼的,還有夏如初。
夜色下,她一聲苦笑,“不會有那麼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