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相柳爺?”王嬤嬤盯著眼前一臉狼狽的小子,瞧這骨碌碌的眼珠,還蒙上一層水霧,水汪汪的。“真是作孽!你在外頭得罪什麼人?”
倪學寶搖頭,“我雖然稱不上人見人愛,但人緣不差。”
“這身溼是相柳爺教訓的?”
她哀怨的點頭,“只是用擦過手的毛巾幫他擦臉,有什麼關係?又不髒。”
“你幫相柳爺擦洗手臉?”王嬤嬤瞠大眼。
“是他自己伸出手來給我的啊!有什麼不對勁嗎?”怎麼?難道幫他擦洗手臉前還得先焚香祭拜不成?怯!真把他當神啊!
相柳爺防心忒重,從不讓下人近身,曾有婢女仗著自己花容月貌,想攀上相柳爺,結果被相柳爺下令毀了容貌,趕出相府,還通令所有牙商不得再幫她忙,最後下場堪憐,前去江南謀事,聽說嫁給屠戶,這漂漂亮亮的女娃可惜一輩子了。
雖然她也覺得那婢女不值得同情,但是相柳爺的手段陰辣,可以杖責後趕出府,何必毀了她的容貌呢?
沒想到相柳爺居然讓眼前這小子擦洗手臉,這……這可是男子耶!
“好好的伺候相柳爺,知道嗎?”
嘎?怎麼跟她的期望不同?倪學寶看著王嬤嬤迅速離開的背影,心生不解。
府邸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3章(1)
又披頭散髮,連衣服也不穿好,袒露一半的胸膛,他以為自己在賣豬肉嗎?倪學寶將茶點放在黑色檜木茶几上,描著金絲的竹簍,奢華無比,這居然是盛放糕點的器具,更別提拿來喝水的胎玉瓷杯,薄透如羽翼,隨便拿幾樣回到二十一世紀;她就發財了。
“又是這副垂涎的模樣!”相柳語帶譏誚的說,“如果我不在這裡盯著,這些茶點恐怕都會被你吞下去。”
誰在看食物啊!雖然這香松的杏子糕真的很好吃,夾著甜而不膩的麥芽,入口即化。
“小的不敢!”倪學寶低垂著頭,斂著眉。
這幾天嚐盡苦頭,她學會了明哲保身,然而即使她想低調,並不代表就能如願以償。
“不敢?這種小玩意兒,有什麼好不敢?我有這麼吝嗇嗎?”
“爺很大器,對傭僕極為慷慨。”
“你都這麼說了,我就賞你三斤的杏子糕,你等會兒去廚房拿,趁著新鮮,今天全吃完吧!”相柳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
三斤?當她是豬嗎?再怎麼好吃的食物,一次吞三斤,也只剩噁心。倪學寶知道他是故意的。
“那連盛器也一起送給小的,可以嗎?”
“盛器?”他不甚在意的揮揮手,示意她要就拿走。
“謝謝爺。”
倪學寶離開禹樓,奉命上廚房領三斤的杏子糕。上回給烤豬肉,小蝶一干人幫忙她吃,結果全都被扣餉,只因他說:“只能我給,誰敢放肆,擅自侵奪給與這個賞封?凡是沾上烤豬肉的人,都被扣餉,這還是最輕微的懲戒。”
最輕微啊!她真是有幸見識。
倪學寶拿著杏子糕,坐在池塘旁,一半塞進嘴裡,一半落進池塘裡,魚兒爭相搶食。
每天都拿到食物當賞賜,或許她該改掉這習慣,下回看些高檔物品,例如,書房裡的唐草花瓶,還有金箔制的文房四寶盒。
“你在做什麼?”
她的手臂起雞皮疙瘩。這陰魂不散的男人!
“小的正在品嚐杏子糕,不敢辜負爺的好意。”
“可是我瞧你這吃法,有一半都掉進池塘裡,感覺杏子糕不合你的意。這廚房的大廚偷料,我相府不收廢柴。”相柳的威嚴不怒而生。一旁的小廝全身發抖。
“爺誤會了,這全是小的的錯,小的前些日子扭傷手肘,所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