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自己是無法抗衡淮右的,哪怕是拉上南面海州的劉延司也不行。
但就此束手就擒,似乎又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起碼自己手中還有一兩萬大軍,劉延司那邊還有兩萬多淄青軍,兩州加起來並不比淮右北侵青州的大軍少多少,論戰鬥力,王守信相信也一樣不遜色對方。
不過帳好像不是這麼算,也不可能這麼算。
兄長還是平盧節度使,卻落入了淮右軍手中,這就是一道難題。
現在大郎來了,帶來了兄長的信,內容也很簡單,平盧已敗,不可能在堅持下去,堅持下去也沒有勝利的可能,沒有意義,要求王守信接受淮右的招撫整編。
嗯,按照信中所說,淮右會取得朝廷的旨意和詔書,正式接管平盧諸州。
輕飄飄的一封信,就要自己放下兵權,接受淮右的命令,甚至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到對方手中,這種事情聽起來都有些讓人不敢相信,可就這麼發生了。
江烽這廝倒是大膽,直接大馬金刀的就把大郎派了過來。
要知道大郎可是兄長的嫡長子,一點也不懼怕自己就此豎起大郎這塊招牌,就此反叛對抗。
不過看大郎的意思,好像也根本沒有這份心,或者說根本不看好。
吐出一口濁氣,王守信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樣拖是拖不了多久的。
他不得不盤算一下自己該如何來決斷。
歸附?歸附之後,交出兵權,平盧軍就此易名改姓,那自己該何去何從?
真如兄長所說,王氏一族都去長安?
笑話,他王守信從來就不是當一個安穩富家翁的命,他要死也該在死在戰場上,而不是床榻上。
大郎也說淮右軍願意接受平盧軍諸將,但這是真心話麼?
去當一個被架空了的軍將,又有何意義?
可想讓淮右軍真把軍權交給自己,江烽敢麼?放心麼?
大郎說已有先例,像感化軍和泰寧軍以及淮南軍都有類似的例子,原來在楊溥和時酆乃至朱茂麾下的大將,一樣在淮右軍中擔任獨當一方的統兵大將,問題是情況一樣麼?
泰寧諸將不去說,他們在朱茂麾下,頂多也就是各自統領一軍,歸入淮右軍中,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影響力。
感化軍的俞明真和盧啟明倒是有些看不懂,也不明白江烽對這二人為何如此放心。
難道是之前這二人就對淮右投效輸誠贏得了江烽的信任?
或者就是雖然將大軍交給他們,但是卻在下邊已經把軍將和中下級軍官換血了?
這種情況倒不是不可能,可問題是這樣的軍隊其戰鬥力必定受到極大影響,江烽又何以敢讓俞明真和盧啟明率軍北犯青州?
也許該再等一等,等到所謂的朝廷旨意下來再說?
王守信下意識的想到,但隨即搖了搖頭。
這種首鼠兩端的態度反而是兩邊不討好,江烽既然敢這麼說,肯定有把握拿到朝廷的旨意,屆時反而把自己推到了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
想到大郎和自己的談話,王守信也有些意動,或許這也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契機。
在平盧軍中,兄長是唯一,他的話沒有人敢違逆,或許劉延司這個外人還可以置喙,但像自己這個弟弟,還有大郎二郎這些嫡子,都連外人都不如,提出不同意見只會招來責罵甚至軍棍伺候。
這不是平盧軍中的秘密。
這種壓抑的氛圍在平盧軍中都成了慣例,所以他也習慣了兄長的安排,雖然他也有一顆不安分的心,他很想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但卻不能。
也許自己該和大郎好好談一談,王守信覺得自己好像和大郎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