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姚忠平關門的動作結束,扶晞也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屋頂,她看著依稀可見的姚孝杼的背影,心亂如麻。
扶晞知道,他們父子二人口中的“她”,就是花朝院的秋思,她視為妹妹的扶暖。她就不明白了,她心裡想起就會疼的人,怎麼就會成為別人嘴裡想要就要,送來送去又不屑一顧的娼妓了呢?
懷有身孕,扶暖有孩子了,可是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一個孩子生孩子,這裡的風險有人替她想過沒有?
“扶暖”,扶晞仰頭看看這滿天繁星,心裡堵得難受,她兩手緊緊握拳,低頭快速看向還亮著火光又不曾路過的屋子。
一間間的看,確定了不是就立即離開,扶晞此刻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再去聽什麼訊息了,她要立刻找到扶暖,她要見到她,她有太多的話要對她說。
姚家父子爭一個女人,從對話中來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姚忠平雖有盡力忍耐,但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和過往,但是扶晞知道,姚孝杼不會輕易放手,而姚忠平絕不會這麼放任下去,兩者之間他肯定會選擇自己的兒子。
結合在破廟聽到的資訊,姚忠平休妻,提了妾室的位份,說的就是扶暖,若是大膽一點的猜想,說不準當初姚忠平會這麼做,就是為了斷掉姚孝杼的念想。
如今姚忠平還做不出選擇,或許是因為扶暖肚子裡的孩子,若是等到扶暖生了孩子,難保姚忠平不會動手做些什麼,再或者,他想在生產過程中做些手腳也是很方便的。
姚孝杼即便是真的喜歡扶暖,怕也在保住扶暖這件事情有心無力,他還太弱沒有保護一個人的能力,否則當初也不至於讓他父親從他手中得到扶暖。
許多事情來不及細想,但是大致的框架已經在腦海中構成,扶晞越想越急,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後院的一處屋子,扶晞剛剛上房頂,屋內的燈就滅了,她也隨之停下,翻身下去,悄身走到門口,附耳傾聽。
屋內是一男一女壓抑而愉悅的聲,這聲音有何而來,不用細想便可知道,扶晞紅了臉,正欲退開,卻又想到了什麼,她睜大了眼睛,腦中如同有一根細線被拉得緊緊的,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扶晞兩腿如同灌鉛,難以走動一步,屋內的聲音和她記憶中的聲音一點點重合,直到吻合,這個過程漫長難熬。
等到屋內的聲音不再,扶晞已經面如死灰,她轉頭看了看四處,確定沒人後,她咬牙動動站得發麻的腿。
這時,屋內已經響起了交談聲。
起先的幾句都是男女之間的調侃逗樂,汙穢不堪,扶晞不禁皺眉。
直到聽到裡面的女子突然嚴肅的問了一句,“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你交代的,我哪能不辦啊!”。男子微微有些喘氣,聲音渾厚中帶著幾分蒼老,年齡應該不小。
女子聽了這話,樂呵呵的笑了,聲音含嬌帶媚,“就知道你是憐惜我的”。
“你可知道,我為你做這些事冒了多大風險,平時我也沒少在老爺面前說你好話”,男子帶了一些邀功的意味。
“我知道,好處少不了你的”。女子聲聲入耳,扶晞只覺得句句刺心。
“嘿嘿,你人都是我的了,難道我還圖什麼別的”,這話一說完,又是傳來一陣旖旎之聲。
扶晞皺眉蹙額,她兩眼幽幽的看了看屋內,終是閉上了雙眼,拔腿轉身,踏著橫木上屋頂,她躺在上面閉目養神,直到房門開了,她才睜開眼睛,緩緩坐起來,看著離去的那男子,老態龍鍾的背影,她心裡不免為扶暖感到心酸。
此時屋內的燭火已經點燃,扶晞揭開半片磚瓦,屋裡的人披著一件單衣,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