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的吧?”
田大壯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話,這句話貌似啟發了他,他的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說:“這個我記得,我是……總裁!”
田大壯訝然地說:“啥?種菜的?那和我差不多嘛。你是種菜的,我是種地的,嗯,半斤八兩,都是在地裡刨活的。想來你家裡也沒什麼錢。”
回報啥的就免了吧,大家日子都艱難哩,再說我救你也不是為了圖回報。田大壯心想。
他古怪地看了田大壯一眼,本來想解釋一下總裁跟種菜的是兩碼事,實在是胸口疼得厲害,能說剛才的幾句話已經是拼了老命了,犯不著這會兒花大力氣給這位農民兄弟普及社會基本常識,就閉上了嘴,順帶著閉上眼睛,說:“我累了。”
田大壯說:“累了?想睡覺嗎?那你睡吧,我給你守著。哦,對了,以後我就叫你種菜兄弟吧。”
總裁兄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一位恩人……是哪裡來的傻孢子農民兄弟啊,總裁這麼高大上的,居然會叫他誤認為是澆糞種菜的農民!
☆、第6章 禿雞蛋
前兩天也沒啥可護理的。護理病人嘛,無非吃喝拉撒四個字,可是,這位種菜兄弟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裡面有十八個小時在輸液,根本都吃喝不了什麼,又因為插著導尿管呢,再說也沒吃下啥東西,相應地也拉撒不了什麼,田大壯能護理的也就是輸液瓶裡的液體快輸完的時候去喊護士來換一瓶,還有在他清醒的時候陪他說說話,無聊得田大壯翻完了那一整本《故事會》後忍無可忍地起身,說:“我回家一趟,幾天沒給雞餵食了,別餓得不會下蛋了。”
田大壯家裡餵了二三十隻雞,原是他娘還在的時候特意喂來生蛋,好每天給娘蒸一碗雞蛋羹吃的。後來,他娘過世,倒是也沒殺了,反正也就是每天丟幾把米糠的事兒,只是餵養得沒有別家那麼肥壯,生的蛋也小。
種菜兄弟白皙的俊臉上顯出抱歉的表情,說:“對不起,耽誤你許多時間了。”
種菜兄弟到底是年輕身體底子好,記得他才醒那會兒氣若游絲的,說句話都費勁兒,現在養了兩天,儘管還是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彈,臉色好多了,不像那一天白得跟擦了粉一樣,不用化妝就能扮鬼了。而且,說話也沒問題了,每天都會和田大壯聊一會兒,兩人要熟悉好些了。
只是,有一點叫田大壯特別擔心,兩天過去了,這兄弟的那腦震盪應該好多了吧,怎麼還是想不起來他自個兒姓什麼叫什麼,還有家裡人的情況啊。
昨兒才續了兩千塊錢的住院費的田大壯摸著不足一萬元的口袋,真有點急了,心想,雖然種菜兄弟態度好,沒有賴上自己訛上自己,可是現在這情況,也跟賴上訛上沒兩樣了,老天爺啊,還是儘快讓種菜兄弟的腦袋瓜子恢復正常好吧,好趕緊讓他家裡人接他回去,老子快要負擔不起了啊啊啊。
種菜兄弟似乎看出了田大壯的心思,俊臉上閃過一絲窘迫羞愧之色,說:“你放心,我……”放心什麼呢,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墊付的錢還你?放心我一定不虧你?可是他現在身無分文,又躺在病床上連翻身都不能,還偏偏腦子鬧糊塗,連姓啥叫啥家住何方都不知道,怎麼青口白牙說出那些大而無用的話來呢?
田大壯見他這樣又心裡不落忍了,人家摔得斷了五六根肋骨,好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不安慰著人家好生養傷,反而給人家心上添堵有意思嗎?就是討債的也得等人好些了再說。
不過,安慰人的話田大壯不會說,索性直接說:“我沒什麼不放心的,錢嘛,紙嘛,用完再想法掙就是了。不過,我們農村人家裡都沒啥閒錢,叫我去借我是沒辦法的,反正,將就我手上所有的錢給你治傷,要是錢花光了,你的傷還沒好,你家裡又沒人來接著付這個醫療費的話,那我也就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