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學每天晚上都會去走廊的?公用座機那兒給家裡打電話,哭訴一大堆,這邊壓力太大,想回去了。
在來之前手機就被提前收走,公用座機成了唯一能和外?界聯絡的?工具。
江會會也想像她們那樣給家裡人打電話,可媽媽……
算了,媽媽肯定會說她嬌氣,一點?苦也吃不了。
爸爸就更不用說了,他是煤礦工人,一個月就有二十九天都待在地底下。
江會會閉上眼睛躺在床上,莫名的?心很?慌,肚子也一直在咕嚕作響,下午去的?晚,錯過了飯點?,到?現在為止還什麼都沒吃。
人到?了晚上,所有負面情緒都會被不斷放大。江會會側著身子,蜷縮在被子裡,從頭?到?腳都是涼的?。
她為數不多的?出遠門經?歷中,這次是壓力最大,也是最緊張的?一次。
因為壓力大,因為緊張,所以?顯得尤為無助。
她默默閉上眼,反覆催眠自己趕快睡著。可越是心理?暗示,失眠就來的?愈發洶湧。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很?想哭。
外?面不知道是誰在敲窗戶。
她愣了一下,目光放在窗簾上。
米杏色的?窗簾,被外?面的?月光映照,微微透視。她甚至能看?見站在外?面的?兩個人影。
這裡是在偏僻的?郊區,這麼晚了……
難不成是小偷?
所有的?情緒都被鋪天而來的?恐懼取代,一顆心懸到?嗓子眼,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不敢弄出大的?動靜,怕驚擾到?外?面的?人。
正當她的?手碰到?房門的?插銷時,並不隔音的?窗戶傳來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
“江會會?”
她愣了一下。
這個聲音格外?熟悉。
猶豫地走過去,將窗簾拉開,終於看?清站在外?面的?兩個人。
是周宴禮和周晉為。
她有些驚訝,驚訝之餘,又有一種前所未來的?踏實和心安:“你們怎麼來了?”
周宴禮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擺了擺手,又指了指窗戶。
江會會看?懂了,將窗戶拉開。
外?面的?冷風滲進來,她縮了縮脖子,又問了一遍:“你們怎麼來了?”
周宴禮讓她先去穿件外?套,別凍著了。
“想你了唄,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點?吃的?。”他回答的?是她剛才的?話,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的?。
還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江會會穿好外?套,等她再過來的?時候,周宴禮將手裡的?炒飯從窗戶外?遞進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這破逼地方?,又是山又是田,我還以?為自己進了深山老林。”
江會會抿唇:“周宴禮。”
他立馬會意?,聽話的?點?頭?:“行,不罵了。”
她又看?了眼旁邊的?周晉為:“你怎麼……也來了?”
他淡聲:“順便過來看?看?。”
“順便?”周宴禮低聲嗤笑,不留情面的?拆穿他,“是誰今天早上剛回平江,就死皮賴臉跟著我。”
周晉為眉頭?微皺:“誰跟著誰?”
如果不是他,周宴禮恐怕還得火車轉大巴,這會兒估計還在路上。
他們倆好像總是不太對?付,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可身上的?傲慢卻完全一致。
以?至於每次碰到?,難免爭鋒相對?。
無助不安的?心情因為他們的?到?來而得到?消散,那碗飯江會會只吃了一半,太多了,她吃不下。
心臟被填滿,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