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城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是怎麼回事。
此後知道了真相的長歌悵悵然安慰我:知足吧,我估摸著是封王將他肩膀的一夜賣給你了。
我托腮思索了一會兒:“哦?那我也沒給他多少金啊。”
長歌也就好幾天沒有理我。幾日之後的一個傍晚,大雨傾盆而落。電閃雷鳴,狂風呼嘯。長歌匆匆跑進殿來。衣衫溼漉漉的,頭髮散亂。
我有些焦急,問她:“這是怎麼了?”
“嚴琛這次來北荒,是中原王室讓他帶了一個旨意來。”長歌吁吁喘著氣。
我很好奇,“什麼旨意?”
“中原有個公主,要嫁到這裡。”她抬起頭看我一眼,“你說中原的公主嫁過來,遠城定然是要娶她做正。而你……”
“沒事兒。我嫁給他的時候也沒覺得我們能長久。門不當戶不對的,他能對我至此,已然是很好了。”我笑著應長歌,從軟榻上起身,將她扶起來。
雖然我聽到這件事心底還是有些難免的波瀾。但是想到我應當是賢良的,還是大度的笑一笑打算成全了這一樁好事。後來一想,既然我這個妻子當不了多久了,賢良是幹什麼用的啊。
因著那一夜受到了的驚嚇挺大,對於遠城要娶中原的公主這一件事,我表現得很平靜。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外邊便傳進來遠城要親自去中原將那公主接回來的訊息。預計是在月末起身。估摸著是為了要討好中原的王室,在他起身前幾日,還不忘將我發落到監牢裡去。想來他還是念著舊日的情分,給了我一間寬敞的牢房。沒有像其他那樣十幾個人堆一間。
和我一起關進來的,還有長歌。關於這件事,我挺對不起她的。她什麼錯也沒有犯,卻落了個如此下場。
對於我的愧疚,長歌如是說,“你分明也是什麼錯也沒犯。”
我答她,“我是錯了。我若是不曾嫁給他,現在就不至於落得如此。也許我還能掛在樹枝上愜意的睡個午覺。”
她沉默了一會兒,驀地落下淚來。落在枯黃的長草上,有嗒嗒的聲響。
我是不知如何安慰她的,畢竟,我連自己都不知如何安慰。也許我只要覺得遠城會回來,他不會娶中原的公主便好了。可是,這怎麼可能。
夜半入睡之時,她顫顫著同我說她冷。我便將額頭遞過去,發覺她渾身是泠泠的冷汗。我很著急。畢竟入宮多日,現今我身邊的,唯獨她一人。
我張望四方,土牆幾尺高出有一扇未閉的窗。皎白的月光從外邊落進來。我凝眸細細打量了一番,覺得我們可以從這裡出去。
我想了想,今夜恰巧是遠城動身去中原的時候。我們可以看星星,看月亮。卻唯獨,看不見彼此。
長歌的面頰上冷汗直流。我確定了守著監獄計程車卒離開了的情況下一躍而上,從那個視窗上溜了出去。因著舊時在林子裡翩躚慣了,這一躍與我,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尋了一處草叢,隱蔽起來。探了探長歌的呼吸與脈搏。幾年前我在林子裡風餐露宿時也染過這種病。依著吃草藥,各色都試一試也就從死亡邊上掙扎了回來。現在我總不能讓長歌,這般一個在宮中嬌生慣養的女子去一種一種試草藥。
鑑於北荒的醫生連腹瀉的症狀以及治療都不瞭解的情況,我實在是不敢帶著長歌去尋醫生。也許我可以去找嚴琛。但是他是中原人,他同遠城是一夥的。
我想他不僅僅不治長歌的病,還會將我們逃獄的事情告到遠城那裡去。
我在心下躊躇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去山野中尋幾味草藥,自己先試一試。我將長歌扶到背上,她的汗直愣愣滴到我的領口裡,冰涼的。她身子軟趴趴的,我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接連嚐了幾味我以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