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維修人員修了一個小時,才恢復供電。
跟著,是飯店的賭場,似乎是全城高明的賭徒和老千都來了,他們佔據了所有的桌臺,在短短數天內讓飯店損失了幾百萬美元。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猜也猜得出來是怎麼回事。這些全都是她的雙親和那些聚集在這城市裡,把她養大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搞的鬼。
他曉得應該想辦法解決那些人,可他卻提不起勁去對付他們。
他不想再去想她,所以每天早上起床後,他就下樓工作、開會、解決那些接二連三的麻煩,他微笑,他說話,他扮演那個風流倜儻、人見人愛的霍克·巴特,一直搞到三更半夜、筋疲力盡才回到樓上休息。
可每回躺上床一閉上眼,他卻又會看見她的臉,冷漠的、氣憤的、羞紅的、喜悅的、尷尬的、不安的、傷心的、熟睡的、溫柔的……
她那些旁人未曾見過的柔情和羞赧,總是讓他怦然心動,無法忘懷。
他不想再想她,卻無法控制的一天比一天更想她。
他沒有一天不夢到她,那該死的女人甚至闖到他的惡夢裡,在拍攝的棚裡、車禍的現場、醫院的病房裡出現,尖酸刻薄的對著他指責叫囂。
可每天早上醒來後,當他睜眼不見她,卻讓他更加焦躁惱火。
他曾經試著和一位來表演的女明星約會,那女人胸大無腦、溫柔可人,但是一整個晚上下來,他只覺得她言語無味,實在無趣到了極點,菜還沒上完,他就把她丟給路克,藉機溜了。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風捲雲動,日升日落。
世界似乎再度失去了顏色。
從窗戶看出去,天是灰的,地是灰的,每一棟飯店都是灰色的,每一盞霓虹也都是灰色的。
像是無聲的黑白片——
呆。
第八天,他笑不出來了,連應付的笑容都牽扯不出來。
路克走進來的時候,他只是坐在皮椅裡,看著窗外萬里無雲的天空發愣,直到路克拿起電話塞到他手裡,他才回過神。
“你的電話。”路克伸手在這不負責任的老闆面前彈了下手指,開口道:“洛杉磯打來的。”
他有些茫然的舉起話筒,“喂?”
“霍克嗎?”
他又茫然了兩秒,才聽出白雲的聲音,精神一振,“我是。”
“你在忙嗎?電話剛響了很久,如果你在忙的話,我可以晚點再打。”
“沒有。”他坐直身體,握緊了椅把,迅速回答:“我沒在忙,現在沒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你別緊張。”白雲語音帶笑,柔聲道:“只是我再過幾天就要回臺灣去了,所以打電話和你說一下,謝謝你之前的幫忙。”
“回去?為什麼?是不是老頭子又為難你?寇哥呢?”
白雲輕笑出聲,一一回答道:“沒有人為難我,寇在我旁邊,我只是懷孕了,所以想回臺灣待產。”
白雲要回臺灣?那寧寧呢?她也要離開?
“那個……”他張嘴想問,卻拉不下臉來。
“什麼?”
“呃,恭喜。”他瞪著桌上的地球儀,拉斯維加斯和洛杉磯只在隔壁,卻和臺灣隔了一整個太平洋,一片指甲和一整個手掌的差距,讓他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慌亂。
“謝謝。”白雲笑著道謝。
緊握著話筒,他莫名害怕她會就這樣收線,情急下,想也沒想,開口就道:“可不可以叫寇哥接一下電話,我有點事情想問他。”
“好,你等一下。”
他聽到白雲回身叫寇哥,然後話筒就換人拿了。
寇天昂一接起電話,直接就是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