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日本人的玩意兒,原來你也喜歡玩這個。”紫薇笑說。
文侖只是笑笑,其實他對這玩意兒全不感興趣,他總不明白,這玩意有甚麼魅力,可以令日本人如此地瘋狂沉迷。
他拉著紫薇走了進去,一踏進店內,吵耳的“嘩啦嘩啦”聲直貫耳朵,一百幾十部的彈珠機,閃耀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像向著客手招手般,同時叮噹鏗鏘地響個不停。
日本人有句說話“上班、彈珠、地下鐵、睡覺”,這是白領們刻板生活的四大節目,由此可知,彈珠在他們心目中的重要性。
彈珠又叫“柏仙高”,五十年前首先在名古屋出現,時至今天,已瘋行全國。
文侖和紫薇停在一臺打麻雀的彈珠機前,這一款式的“柏仙高”,在中國人來說,確有點兒親切感,二人看得有趣,文侖便馬上坐上去。
他取出一千圓日幣,從機旁的售珠器購了二百個彈珠,他還沒有把彈珠放在槽坑內,便看見右下角控制彈珠的槓桿上,夾著一個百圓硬幣,心想上一個客人真是胡塗,玩完後連夾著的錢幣也忘記拿走,他便順手把硬幣取了出來,放在機面旁,才放進彈珠,開始扭動槓桿,控制彈珠彈出的力度。
豈料他才開始玩之際,突然有人“碰”一聲,用力一拍彈珠機臺,嚇得二人連忙往那人望去,卻是個滿臉惡氣的中年人,開聲罵道:“你這對眼睛生來襯托的嗎,有沒有看見這個牌子,還弄走我的硬幣,我問你想怎樣?”
二人循那人手指望去,才看見機臺的最上角,插著一張紙牌,寫著“用?中”三個字,登時知道這機臺原是有人的,只是去了吃飯而已。
文侖見那人兇巴巴的,一副要打人的模樣,便把紫薇拉在身後,一面喊Sorry,一面用普通話說對不起。
只見那日本頭皺起眉頭,一句也聽不懂他說甚麼,便知道眼前二人是遊客,怒氣也下了,便揮手叫他們走,文侖立即牽著紫薇,急步朝大門走去,但才走了幾步,那日本頭從後叫著他們,二人回頭,那人指著槽坑,意思是要他們取走那些彈珠,文侖馬上揮手示意不要,拉著紫薇飛快地走出彈珠店,這才定下心來。
“嚇死我了,那人好凶惡喔!”紫薇拍拍仍是跳得砰砰響的胸脯。
文侖也伸伸舌頭:“你看見那人頸口的紋身嗎,那人大有可能是甚麼山口組或黑幫人物,不是我裝傻扮啞,今晚真不知後果如何。”
紫薇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進去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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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怕了!”文侖道:“原來那人是用硬幣夾定那槓桿,便可準確地控制槓桿的彈珠力度。”
“看他那惡狠狠的樣子,極有可能他費了不少時間,才能調教好的,難怪他如此生氣了。”
文侖送了紫薇回家,他回到新西井時已是十時有多了,街道上杳無人跡,幽黯靜穆,只有微弱的街燈灑在路面上。
離家門尚不到兩公尺處,突然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來,文侖看見二人也略為一愣,但他素知日本是個長治久安的國家,連偷雞摸狗的小毛賊也很少見,可是當二人續漸接近時,他的想法便改觀了。
雖然街燈黝暗,但三人的距離緩緩拉近,使文侖清楚地看出眼前這兩人,只見二人頭戴棒球帽,一人身穿黑皮褸,而另一人穿著一件夾綿風褸,穿在內裡的樽領毛衣卻高高地翻起,剛好掩蓋住他們的嘴巴,只剩下雙眼和鼻子露出來而已,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臉孔,而最教人心寒的,便是兩人手上都握著一根疊球棒,一下一下的打在自己掌心上,在靜默的黑夜中,發出“拍拍”的聲響,甚是嚇人。
文侖心知眼前二人來者不善,便停下步來,眼見回家的路已給兩人封住,往前衝近家門似乎機會極底,他望望四周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