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長眸瞥了眼,陸雲英無疑是幸運的,他和自己的過去大不相同,安逸,自如,閒適,不必為生計發愁,不必餓著肚子和老鼠搶東西吃。
他忽然冒出個念頭,或許明珠的假死有必要,如果她不假死,也逼不瘋他,他不瘋,沒人攪亂皇宮,就沒人能把雲英從禁宮裡帶出來。
或許是對的。
可是她不該騙自己。
他內心在不停的矛盾,屢次掙扎,來去擰動。
“你要是想起來就好了……”
忽然間,他聽到雲英這麼呢喃了聲,他伏在案上,端坐整齊,只是停了筆。
李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想起來什麼。你以前也認識我嗎。”
陸雲英看到他渴望的神情,“……我不能說。”
“可你已經告訴我了。”李鶴說:“就算你不告訴我,我已經知道一半了。”
陸雲英猶豫半晌,他不覺得李鶴失憶了便是真傻,他應當早就看出府裡的這些人與他認識。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陸雲英沒有堅持的否認,而是說:“其實,我早就不討厭你了,要是你能想起來就好了。”
李鶴微不可見的一怔,陸雲英專注做功課,他凝視著雲英的側臉,那與他幼年時近乎相同的臉龐,卻比他認真,樂觀,堅強。
半晌,李鶴坐在那,不出聲的苦笑,唇角盡頭處處都是對自己的暗嘲。
那是明珠的兒子,明珠的命。
又何嘗,不是他的。
……
景明抑鬱難安,整日魂不守舍,衛誠看不過去,便又給他出了個主意。
“從正主下手不行,那就旁敲側擊,少爺你又不是那種見不得人的,用用心,不信拿不下。”
“旁敲側擊,從誰身上?”
“她不是有個閨中密友?”
“賈婉奕麼,她中規中矩,不會做背叛明珠的事,就算我從她身上想知道什麼,也得明珠同意她才肯說的。”
“她身邊怎麼盡是這種人,銅牆鐵壁似的,真不知什麼來歷……”衛誠喃喃了句,又想到個人,“對了,上次接你走的時候,不是還有個人嗎,似乎和明珠夫人很熟悉的樣子。”
“……少時?”景明想到了他,上次他問了些,少時似是很冷淡的樣子,他便沒有再打算從他身上下手。
“少時……他叫這個?怎麼這麼熟悉,像是在哪聽過一樣……”
“怎麼可能。”景明微微起身,“總不至於,出越也有個叫少時的。”
“不知道……想不起來,算了先不管,總之,他或許是個突破口呢。你既然想得到,就得行動,實在不行她一個女人,咱們擄過來就是了,帶個孩子又怎麼樣,少爺你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啊。”
景明訓斥他糊塗,“我們是正人君子,又不是蠻不講理的山匪,怎麼把表哥那一套都帶來了?”
衛誠:“……”
那位要是知道你這樣形容他,可是會打斷你的腿。
景明說是這樣說,衛誠卻有一句說的很對,他不能這樣蕭條什麼都不做。
那少時看著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多試試,總不見得一直沒成效。
……
李鶴聽到有人找他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苗黎他們找了過來。
景明現身,他臉色霎時冷了下來。
他帶著一壺酒,熱情,健談。
“少時兄不會嫌我煩吧?”
景明在李鶴對案坐下,看到桌上陸雲英留下的功課,撿起來看,“這是……雲英的?”
李鶴很不:()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