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李鶴也分不清什麼是幻覺,什麼是真實。
只是更習慣地追尋明珠的身影,不管是真是假,她還在,就安心。
這場幻覺,是在李永業將他召入宮中那天打破,李永業問他:“你那亡妻,後事辦的如何了?”
“死了嗎。”
李永業不解:“不是聽說你身受重傷,一時心急難捱,不幸去了嗎?”
是啊,病逝。
“你應該很傷心吧,為什麼不見你難過?”
李鶴坐在他對面,因為重傷未愈,李永業給了他恩賜的待遇。
“她沒死,活的好好的。”
李永業哀嘆一聲,意味深長,“看來那女人,的確是走進了你的心,可憐你自小孤苦,唯一喜愛的人還離你遠去,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養傷吧。”
他真是心疼自己嗎?不。李鶴知道,李永業是試探。
明珠死的時間太蹊蹺,李永業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敵人。
從宮殿走出來,迎面撞上李延,李延笑說:“我沒想到,你那位羸弱的夫人,原來就是你最得意的殺手啊,我真後悔,當初沒把她吃了,殺手的味道,我還沒嘗過呢。”
李鶴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刻爆發了。
他把李延按在地上,一隻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似要將他按進地裡。
“該死的人,是你。”
李延也許是發覺自己原來對上李鶴,竟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露出驚恐的神情。
“這、這裡是……皇宮!父、父皇……”
你指望你那個父皇做什麼呢,李鶴盯著他的眼睛,“你也去地獄吧。”
李延真的怕了,怕自己死在這個瘋子手上,李鶴看得出來,他什麼都看得出來,唯獨明珠,明珠是他一生的變數,是他看不透的存在。
下人聽到動靜,把他們拉開,是李鶴自己鬆開了手,他在李延身上,拿走半條命,留他半條命。
他對李延說:“剩下的,日後還。”
那一刻開始,李鶴達成了蛻變,他開始發動自己養精蓄銳的勢力,多年謀劃的大棋子,終於開始向著敵人進軍。
但李鶴常常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下一步又是什麼。
能讓一個死去的人復活嗎。
“咳咳——”他吐出口黑血,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已經不需要了。
他的目光挪移到明珠身上,她中了毒,李鶴用僅有的內力將她體內毒性引到自己身上。
浴火重生這件事,還是讓他來做吧。
……
清晨的陽光灑在臉上,空氣有些潮溼,像是剛下過雨。
明珠睜開眼睛,卻見到滿地的白色,窗外的景色被雪覆蓋一層。
秋天過去,冬天降臨。
暈過去前發生的事情模糊地閃過腦海。
她受到師兄委託來到洪縣,在裴川的引領下找到賬本,出城的路上卻遭遇圍堵,為了讓李鶴和裴川能順利出去,她一個人登上城牆,卻不慎中了毒針,失去行動能力,就在這個時候,李鶴出現了……
李鶴呢。
她四處找尋李鶴的蹤跡,卻沒有看到。
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個簡陋的房間,火爐還在燃著,說明,剛才有人在。
吱呀——
“你醒了?”一個小男孩抱著柴火,正是裴川。
看到他安然無恙,明珠鬆了口氣:“那個大哥哥呢?”
“他不太好,好像受傷了。”
“他在哪。”明珠自己都沒有察覺語氣很是焦急。
“外面那個房間,他不讓我靠近。”裴川指了一個方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