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李鶴十歲所做。
他那些年不得志,只被囚在冷宮。
要想參加什麼,都是自己偷偷爭來的。
那年科舉,問的是天下,他便寫下天問,替自己,也替萬民。
一篇天問,震驚考官,可當他們知道寫下這文章的人是李鶴的時候,起初的驚豔變成了冷嘲熱諷,李鶴的成果被他們當成垃圾扔到雨裡,和泥融在了一起。
可沒人知道,這篇天問從此住在了秦蘇心裡。
也是從那時就種下了種子。
後來李鶴得勢,找到他的時候,他幾乎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
李鶴眸子晦暗幾許,淡淡說道:“想不起來了。”
“殿下不會不記得。你的蓋世之才,不該被埋沒。”
“本殿可不是為了蒼生。”
“殿下是不是,早在多年前的那篇天問裡,就給出了答案。”
他拂手,?不耐煩道:“你今天廢話很多。”
秦蘇不再說了。
李鶴也不願再開口。
明珠抱歉地朝他笑笑,將他約出房間,“大人莫怪。”
“他的性格我知道。”
“那天問……”
“夫人想看?”
明珠點了點頭。
那是李鶴沒有翻給她看的過去。
秦蘇提了紙筆,過去那麼多年,他仍然將每句話都記得清楚。
明珠看著,心神震盪。
這肆意猖獗的詩詞,這凌雲志向,與天同齊。
世上,只有李鶴一人寫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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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蘇走後,明珠放緩了腳步,回到李鶴身邊。
將那張寫了天問的紙,輕輕放到案上。
她輕輕親了親李鶴的嘴角,馬上就被李鶴拉到懷裡,盡情地吻了回來。
良久,兩人才分開,拉斷了銀絲。
李鶴餘光瞥見天問,頗有種做壞事被夫子抓到的窘迫。
“都是以前的事了,不作數的。”
“為何不作數?我覺得,殿下寫的很好,真的很好。”
他哼笑。
“年少天真,還妄圖博父親欣賞,寫了很多虛偽之言,有什麼好?”
“殿下的虛偽,是因為做不到嗎。”
明珠摟著他的脖子,“那不是虛偽,只是妥協。”
“有什麼區別。”
“正與邪的區別。殿下妥協一時,總有一日能剝開雲霧見月明,到時,殿下的凌雲之志便不會顯得天真了。”
“誰說本殿想讓這蒼生好?本殿都過不好,天下人也得陪葬。”
明珠還是搖搖頭,“你不會那樣做的。”
她指著李鶴胸口,指著他那顆沉寂的心。
“少年殿下一直在心裡,只待合適的時候,令天下為之一振。”
李鶴喉間堵塞。
曾經的志向……
早已泯滅在了無邊的黑暗裡。
如今明珠要把它拉出來,重見天日。
“我不清楚我能做出什麼,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李鶴了……”李鶴輕輕捧著她,“可如果是你想……如果是你,我願意試一試。”
:()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