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喜極而泣,心裡有種久久無法平靜的激動。葉貞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天,極力不肯讓自己落下淚來。
這幾日她吃不好睡不好就是念著那個夢,如今,終於能放下心。
彷彿察覺有人窺探,軒轅墨緩緩直起身子,靠在軟榻上一眼就看見靜靜站著的葉貞。只是那個冰涼冷漠的眼神,讓葉貞的身子陡然一怔。
這眼神……冷然如霜,漠然如狼,帶著幾分冷冽,宛若初見時,他帶著風陰的面具,迸發出的悚然陰戾。
心裡忽然狠狠抽了起來,葉貞倒吸一口冷氣,唇張了張,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有婢女上前一步,宮裡行走數日,宮裡人都知道她是葉大夫,只是不知她是女兒身罷了。婢女行了禮,“葉大夫,我家主子有請。”
葉貞攥緊了衣袖,“主子?”
他何時成了主子?
數日不見,他清減了不少,然而那張臉還是記憶中的容色,可是眼神卻冷得可怕,甚至能用陌生二字來形容。
一步一頓走到軒轅墨跟前,葉貞緩緩抬起眉睫,這種時候他不是該避嫌嗎?何以還要見她?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可是……可是為何今日她如此不安?
整顆心跳得厲害,疼得厲害。
輕拂額上的繃帶,軒轅墨眉目微揚,幽暗無光的眼底綻放著來自地獄的陰寒,“你何以出現在我這裡?到底意欲何為?”
葉貞愣住,他……在說什麼?為何她一句都聽不懂?何以會出現在這裡,難道他還不明白嗎?
極力平復心神,葉貞垂下眉目,“不慎失了方向,故而叨擾了。”
“你過來。”軒轅墨冷冽的開口。
葉貞的羽睫止不住的輕顫,緩步走上去,每一步都如同隔了幾個世紀。終於,她站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眸色微抬,她看見他眼底的空洞,宛若無底的深淵,沒有半分情愫。這種空蕩蕩的黑暗,頃刻間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倒吸一口冷氣,葉貞的眸光顫了顫,再也不敢落在他的身上。
軒轅墨起身,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看著眼前的葉貞,嘴角微揚,卻是冰冷無溫的聲音,“你們來告訴她,所犯何罪!”
婢女隨即跪在地上,竟有著如臨大敵般的顫抖,“狼主有命,靠近榮華殿者死!窺探主子之人,定斬不饒。”
葉貞沒有抬頭,羽睫微微垂下,嘴角卻是一抹苦笑,“狼主有命定斬不饒?那你是想殺了我嗎?”
“狼主的命令,誰敢違抗?”軒轅墨陡然掐起她精緻的下顎,“能不能走出這個地方,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不記得我?”葉貞咬著牙。
軒轅墨端詳著她的臉,用一種極度冷蔑的目光,血淋淋的剮過她的面頰,“男生女相,委實不是什麼好事。”語罷,他忽然扯去了她的小氈帽,如墨長髮頃刻間垂落。
葉貞的心,終於沉入深淵。
他肯暴露她的身份,那隻能證明,要麼他別有所圖,要麼她如今所見所聞,都是真的!他……定然是出了什麼變故,否則他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更不會聲言要她死。
迎上軒轅墨銳利如鷹隼的眸子,葉貞的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臉,眼底的光,輕顫得教人不忍。她沒有哭,也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宛若彼時的相濡以沫。
身子一顫,軒轅墨突然鬆開她,那種稍微輕推的力道,讓她跌倒在地,良久沒有起身。
“葉大夫?”耶律辰聽得小奴才被葉貞支開,便心道不,二話不說便朝著榮華殿來了。這幾日他眼見著她心神不定,整個人瘦了一圈,自然明白葉貞心繫軒轅墨。
可是……如今的局面,好似已經不受控制。
不該來的地方來了,不該見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