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你,棠華?」她厲聲問。
「我沒有瘋,母親大人,你有話慢慢說。」我分辯,「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瘋子。」
「你在追求你的丈母孃?」母親的聲音尖得可怕。
我益發詫異,「你從哪裡聽來的謠言?」
「你不用理,只說是不是真的。」
「啊,母親,自然不是真的,她再美也還是我的丈母孃,這誤會從何而起?」
母親說:「我不是不相信你,兒子,可是你也總聽過曾參殺人的故事。」
「是誰要害我?你告訴我,這故事是怎麼傳出來的。」我大力在桌上拍一下,令得茶壺茶杯全跳起來,「我必不放過他。」
「你就避避鋒頭,別跟那美麗的羅太太單獨進進出出的,好不好?難怪最近太初都不來了,想必……」
「你別搞錯,太初來不來是另外一件事,」我鐵青著臉,「她變了,她根本沒心思與我結婚,眼前有更好的,她就——」
「你亂說!」一個女子的聲音自房內傳出來。
太初!
她撲出來,可不就是太初。
「你怎麼來了,你應該在舞會裡呀。」我說。
我說:「你益發能幹了,你連奇門遁甲都學會了。」
「我若不來,豈不是讓你在媽媽面前用話垢了我?」
我冷笑,「我明白了,說我追太太那謠言,是你傳出來的。」
「胡說,」太初漲紅了臉。
「住嘴!」老媽暴喝一聲。
我與太初停了嘴。
「太令我失望了,太經不起考驗了,未婚夫妻一天到晚吵架,你們累不累?」
我不出聲,在母親面前,我總是給足面子給她。
「不過,」老太太忽然和顏悅色起來,「你們兩個人肯一起趕到我面前來分辯,這證明你們心中還是放不下,是好現象。」
這句話說到我心坎裡去。放不下,豈止放不下!我斜眼看太初,她小臉煞白,雖是如此,側面的線條還是美麗得像一尊雕像。
我嘆口氣。
我說:「你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麼會跑去追求丈母孃?我難道不想活了?這根本是一場誤會,我看有人不想我們生活得太愉快倒是真。」
「那麼你又相信我跟溥家敏有-嗦?」太初發話。
「他追求你是實,你沒有拒絕他也是真,我有冤枉你嗎?」我怒火暴升。
「他是我們家親友,我如何視他是陌路人?」太初搶白我。
我冷笑,「倒是我不講道理了?」
「根本就是。」
「溥家敏與你黃家非親非故,他有妻有子,你沒有見到溥太太痛苦的表情?你不覺得溥某對你傾心?」
「不但不忌諱,你還間接鼓勵他,這筆帳怎麼算?」我說。
「所以說你根本不明白!」太初說,「我要是避開他,更加令人疑心。」
「哈哈哈,」我皮笑肉不笑,「我從未聽過比這更好笑的笑話。」
太初說:「你笑死了算了。」
老媽說:「太初,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媳婦,你們互相別詛咒了好不好?」
「你從此刻就不準再見溥家敏。」
「我不讓你見太太行不行?」她反問。
「太太是我岳母,咱們一家人,溥家敏算老幾,他也來軋一腳?」我把聲音提高。
房門一開啟,黃振華太太推門出來。
我嚇得張大了嘴巴,「我的天,我的睡房變了乾坤袋,裡面還躲著多少個人?」
黃太太說:「我出現了,你就該收口了,」她和藹地說:「還吵什麼呢?」